張元瑛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對給她開方便之門的劉瑾等人沒有吝嗇,一人送了一張寶鈔,都是百貫麵額,實際價值卻也在十兩銀子左右。
可惜劉瑾等人都被張驥給養刁了,哪會看上這點銀錢。
隻是衝著英國公的麵子,臉上的笑更顯得諂媚些,腰在低一些而已。
張元瑛進來之後,看著趴在床榻上的朱厚照,聲音清脆道:“表弟好些了嗎?”
論親戚關係,張元瑛和朱厚照之間有點複雜。
張懋的妹妹是仁宗皇帝朱高熾的妃子,但張元瑛的母親,卻是隆慶公主的女兒。
而隆慶公主又是朱祁鎮的女兒,朱見深的姐妹,總之亂的很。
這裡張元瑛取了個巧,把自己排成是朱厚照的表姐,倒也不能算錯。
“我身上正好攜帶著祖傳的金瘡藥,讓丫鬟幫表弟敷藥吧!”
朱厚照對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總共也沒見過幾麵的所謂表姐,有點不太感冒。
現在又委屈又在氣頭上,沒好氣道:“不用了,我不疼,就是疼的話也有二舅留下的藥,效果很好。”
張元瑛來此的目的,是持續挑撥離間,聽朱厚照對張驥很是推崇,嬌哼一聲道:“這次還不是建昌侯拖累了表弟,他就是個色中餓鬼,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他胡鬨也就算了,還把表弟牽扯上,真是可恨。”
張元瑛這麼說,是想表明同仇敵愾的態度,但是她全然不會想到,眼前十一二歲的少年,可不是普通孩子。
張驥掰直溜正德皇帝的計劃,效果顯著。
尤其是朱厚照還沒長成歪脖子樹之前就開始發力,令朱厚照的三觀與眾不同,看事情的角度和態度,和時人大相徑庭。
聽到張元瑛說張驥的壞話,朱厚照不動聲色,顯露的還是齜牙咧嘴的模樣,但少年獨有的狡黠讓他跟上了這個話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應該,沒什麼吧?”
張元瑛嗬嗬兩聲,心中暗忖這對甥舅簡直是一丘之貉。
太子如此年紀就讚同建昌侯的行為,長大了怕不是有樣學樣,成為建昌侯第二吧!
這話說對了正德皇帝朱厚照的正常人生軌跡,因為尋花問柳這個成語,就是朱厚照用自身闡述的。
可張元瑛如此看待現在的朱厚照,純屬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
“表姐知道什麼是生物課嗎?生理衛生知識也不大懂吧?說起這個,就得從男女之間不同的生理構造說起,女孩子在及笄之年就可以嫁人生子,但男孩子為什麼不行呢?因為雙方的身體成熟度存在差異……”
張元瑛直接聽傻了,或者說有聽沒有懂,鴨子聽雷一般隻剩下了眨眼間,完全跟不上朱厚照的思維頻道。
朱厚照從生物學扯到了數理化,越說越在張元瑛心目中顯得神神叨叨。
張元瑛直接給朱厚照貼了一個不知所謂,神經兮兮的標簽,應付幾句匆匆離去。
朱厚照目送張元瑛主仆離開,嘁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