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員參將叫郝文秀,祖籍就是安陸人,與我結識後,偶爾會回鄉,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的意圖,還以為遇到了一個知己。”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我們結識後一個月,那天夜裡,我被拍門聲驚醒,來人就是郝文秀,他的神情非常驚慌,說了一些我難以理解的話,我隻記得他拜托我幫忙祭祖,其他的根本沒聽出個數。”
“也就是在祭祖的時候,有農戶在地裡挖出了馬蹄金,那時候天色已晚,我就讓人先把馬蹄金抬到家裡……”
這後麵的事情,張驥就知道了,馬蹄金抬到徐元家裡就不見了,處處透著詭異。
徐元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我也是在被下獄後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因為沒過幾天,郝文秀就死了,死的非常蹊蹺,再結合郝文秀之前那些囫圇話,我意識到事關重大,為了保全自身,我隻能一直沉默著。”
徐敏濤見父親說的話多,拿來茶壺給父親和張驥倒了一杯茶。
“在牢裡的時候,有人跟我接觸,詢問我金子的下落,我猜測是郝文秀知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而且聽對方所說,數額特彆巨大,折合成銀子,竟然有二三十萬兩,這我上哪找這麼多金子去。”
後來就發生了行刺事件,其實針對的就是主薄,因為主薄和郝文秀是親戚,主薄的確知道金子的下落,當然刺殺者其實和郝文秀是一夥的,至於為什麼發生內訌,徐元就不知道了。
“我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是那批金子被起獲之後,興王府的袁宗皋親自找的我,希望我能把罪責承擔下來,還保證隻會被流放,沒有性命之憂,我當時並不知道呦呦會被充入教坊司,怕連累到呦呦,就答應了袁宗皋。”
張驥沒有打斷徐元,他覺得真相快揭開了,徐元雖然是個小人物,但卷入郝文秀之死,似乎讓某些人以為郝文秀跟徐元說了什麼,沒敢把徐元一棍子打死。
“袁宗皋說的還是有些語焉不詳,但是興王府的總旗官陸鬆後來給我解惑了,我才知道那批金子的最初來源,是朝廷用來做什麼改土歸流的……”
張驥愕然,改土歸流是他提出來的,為此還捐了一大筆銀子,好家夥,擱這薅他的羊毛是吧!
“這筆銀子據說超過五十萬兩,有一些是歸到行省的都指揮使司,具體的我不知道,反正包括都指揮使,包括郝文秀在內,他們把銀子貪了大部分,換成了金子,而給他們換金子的就是興王府的人。”
“後來可能是分贓不均導致內訌,郝文秀被殺了,這才引發後麵一係列的事情,等案子捂不住了,湖廣行省,武昌府就草草結案,據說也是受到了京城的壓力,有人不希望貪墨改土歸流的事情曝光,因為貪墨這筆銀子的人還有不少,可謂是雁過拔毛,真捅開了,難以收拾。”
張驥總算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竟然跟他有關,而且震驚某些人的大膽,連改土歸流的專款銀子都敢伸手薅一把。
據張驥所知,朝廷為了改土歸流能得到實施,撥付了近百萬兩銀子,現在看來,能有多少真正用在改土歸流上,得打個大大的問號啊!
另一個讓張驥沒想到的是,興王府挺有錢啊!把不方便攜帶的白銀給兌換成了金子,珠寶,那可是價值二十多萬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