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最近是不是有很大的麻煩啊?”張驥自顧自說道:“先是崇王因為非法占地被問責,這個月,興王又因為求請雲夢澤之地被嗬斥,馬大人那幾畝地,也不太好辦吧!”
張驥說的崇王和興王,分彆是弘治天子的叔叔和弟弟。
興王妃更是來京城拜問邵太妃,給興王朱佑杬平事,可見針對這一波皇親國戚在土地上的小動作,禦史言官噴的力度非常大,弘治天子朱佑樘都無法捂蓋子。
馬誠嘴角一抽,終於意識到張驥這廝先禮後兵,先送了禮,現在又言語威脅,這是想乾嘛?
“我有一個滕妾的父親,是前給事中葉坤,與禦史張縉的關係也還好,借助他們的人脈,幫馬大人頂住科道言官的攻訐,想來不算太難。”
馬誠哦了一聲,心中權衡利弊,他在戶部搞的那些事情,雖然承諾不會對外聲張,但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嘛!
“小公爺想知道這裡麵的銀子是怎麼流轉的,那我就說道說道。”
馬誠很可恥的選擇了出賣朋友,因為正如張驥所說,包括他在內,崇王,興王等人,都被禦史言官噴的夠嗆,他再是滾刀肉也有點扛不住。
而且可以預見,隻要這個事沒過去,他兩個庶子想獲得蔭封世襲,那是白日做夢。
隨著馬誠講述,張驥也算開了眼界。
有人會從兩淮地方的票號,徽商票號把銀子送到馬誠手上,這個之前是通過晉商票號,畢竟在沒有改開中法之前,鹽商包攬在晉商手中。
馬誠拿到銀子,會先用來購買土地,然後再通過戶部倒手把土地賣出去,這一進一出,他能拿到一成的辛苦錢。
有時候也不限於土地,還有其他的商品過手,總之不會讓馬誠這個駙馬爺空手。
據馬誠所知,這個買賣不止他在乾,其他勳貴也多有參與,包括已經死掉的壽寧侯,都是某些人的大客戶。
張驥覺得自己落了一空,如果他也和死鬼便宜大哥一樣早點接觸那波人,今天就不用這麼費勁了。
馬誠講完了慣用的手法,最後還是說了幾個人,“彆的你也不用找了,最初跟我搭個的人是光祿寺少卿侶端,他爹就是戶部尚書侶鐘,你找上他準沒錯。”
這沒有出乎張驥的意料,因為侶端本來就在懷疑名單上,缺的隻是切實的證據而已。
“馬大人,除了侶端呢?他一個人也辦不了這麼大的事情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戶部其他司,也有侶端的人,他仗著老子是本部尚書,其他人哪會不給麵子,至於彆人,我覺得你還是問侶端更好。”
張驥又問了幾句細節,最後起身和馬誠告辭,不管今後是否獨立鬥一鬥,現在是要承馬誠的情。
關鍵是弄清楚了這裡麵的手法,主要的經手人,搞行賄受賄撈錢這一套,對這幫古人不服不行,而且也讓張驥明白了一切曆史都是現代史這句話的含義,說的簡直太精辟了。
現在交彙的點,集中在了侶端身上,無論是張驥自己查的,還是其他人查的,都表明侶端是個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