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很講信用和承諾,在第一次改組的內閣進行會議的時候,把外交通商衙門的奏折擺了出來。
“這是昌國公的奏折,我看過了,主要還是外交和通商上的事務,準備大規模的繪製海圖,方便朝貢船隊的往來,現階段朝廷的力量不足,所以昌國公的意思是發動百姓,出海幫著繪製海圖。”
劉健會幫張驥,但也很講究策略,他拋出的這個理由冠冕堂皇,一切都是為了朝貢船隊著想嘛!
李東陽和謝遷屬意的入閣人選被卡掉,心中很是不滿不高興,本來就想為了反對而反對,此時又涉及到開海,當然極力反對。
“劉大人,太祖有訓,大明子民不得出海,哪怕是為了繪製海圖,也沒有必要讓百姓出海。”
謝遷附和道:“李大人所言極是,不能因為要繪製海圖,就破壞了規矩。”
劉健嘴角翹起,“此事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們表決一下吧!同意外交通商衙門這本奏折的,舉手。”
這是馬文升等人第一次參加內閣會議,必須要維護劉健首輔的權威,陳經和焦芳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心思。
四個人舉手,李東陽和謝遷,還有另一個新晉的內閣成員,舉不舉手都沒有什麼意義。
劉健很滿意李東陽和謝遷吃癟,把昌國公的這份奏折寫好批複意見,馬文升等人署名,送到了司禮監。
戴義這邊的關節已經被張驥打通,送到了朱佑樘案前。
此時就看出劉健的老辣之處,想出的理由十分強大,朱佑樘也沒細想,既然內閣和司禮監都是一個意思,那他直接準了就是。
批紅拿到內閣,劉健看到朱佑樘的批複意見,心中鬆了口氣,總算沒有把張驥的事情辦砸了。
散會之後,李東陽和謝遷拂袖而去,等離開幾百米後,謝遷極其不滿道:“欺人太甚,這是擺明了吃定我們。”
謝遷的嘴最是能說,今天卻被噎的直喘氣,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被劉健說了。
本來三人內閣氣氛不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分歧?謝遷覺得四大案絕對是導火索,嚴重破壞了三人的默契。
最後戶部的案子,讓劉健意識到了首輔的權力受到挑戰,才不得不改組內閣,甚至把不學如芳都拉進內閣,簡直不能容忍。
李東陽沉聲道:“劉健隻是現在占據上風而已,馬文升和焦芳的矛盾很大,陳經就是應聲蟲,暫且讓他們得意幾天,等他們生出矛盾,不可調和,到時候再看。”
張驥得知消息後,大為高興,總算在法理上撬開了開海的一道縫隙,這道門打開,再想關上可沒那麼容易。
對於劉健找出的借口,張驥覺得不是隨便找來的理由,因為大明對外海的情況所知太少。
遠的先不說,朝鮮和倭國往來大明的航線資料,水文氣象資料,這些現在就可以搜集了。
首先釋放的就是漁利,北到渤海,南到南海,由地方官府和外交通商衙門宣傳,鼓勵漁民出海,貢獻海圖和水文氣象資料。
如此不但能獲得漁利,還有額外獎勵,沿海之人本就有靠海吃海的樸素想法,以前是不讓出海,現在鼓勵出海,一時間出海的熱情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