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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和中也此時正坐在一家餐館裡吃飯。這是一家比較偏大眾化的餐館, 隻要客人報菜名,他們就會做出來。

不大的方桌子上堆滿了各式菜色的餐盤。中也的身前擺著一盤茄汁肉醬意大利麵, 油亮鮮紅的醬汁與看起來口感就很滑順勁道的意麵拌在一起, 讓人食欲大增。雪的身前放著一盤傳統的日式咖喱飯,鮮濃的咖喱醬汁與一粒粒飽滿的白米飯搭配在一起,再加上一個流黃的雞蛋, 看起來就感覺味道不錯。

中也拿著叉子卷起意麵放進嘴裡, 看了眼坐在對麵的雪, 見她拿著勺子一戳一戳的戳著咖喱飯, 旁邊隻堆了五個空盤子。他握著叉子的手一頓,撂進盤子裡,關心地問, “怎麼了?胃口不好嗎?”

聽到中也的問話,雪拿著勺子戳白米飯動作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眼中也,隨後又垂下頭繼續拿勺子戳白米飯。

“沒有。”雪的聲音顯得乾巴巴。

中也挑了挑眉,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手巾擦乾淨嘴角, 視線落在雪的臉上,一副要將問話進行到底的架勢。

“到底怎麼了?這家的飯菜不和你的口味?還是出了什麼事情?”

雪一聽, 癟了癟嘴, “這家的咖喱飯沒有那家的好吃。”

“啊……那家做的飯菜確實好吃。”中也陷入了回憶, “可惜被卷入高瀨會的內鬥中,已經不可能再繼續營業了。”

“所以呢?隻是咖喱飯不好吃嗎?”中也的視線掃過擺在雪附近的其他餐盤,都是隻動了幾口的樣子。他皺了皺眉,語氣嚴肅了幾分, “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說到這裡,中也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人影。他眼神一凜,語氣危險地說道,“是太宰治嗎?他又招惹你了?”

雪放下手裡的勺子,終於放過了已經被她戳的慘不忍睹的咖喱飯。

“不是他啦,我才不會因為他不開心呢。”

“啊?”中也的身體僵了一瞬,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他皺著眉繼續盯著雪,不解地問道,“既然不是他,那你怎麼了?”能讓你連最喜歡吃的咖喱飯都隻吃五盤,這不對勁!

“唔……”雪歪著頭想了想,想要把前幾周做夢夢到一個男人,還有他說的話一直盤旋在她的腦中揮散不去的事情告訴中也。可是話到嘴邊,雪不知為何的又咽了回去,換了一個說辭。

“哥,你認為強者不能欺負弱者嗎?”

“啥?”中也被雪突然的神來一句搞懵了。他們不是在討論她的心情問題嗎?怎麼和弱者、強者扯上關係了?

“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中也驚訝的看著雪,正要準備開口說什麼,猛然間,他想到一種可能,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緊在雪的臉上,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

“雪,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要聽那些嚼舌根的人的話,他們都是在胡說八道,根本沒有什麼可取信的。”

可惡!是誰敢在雪的周圍亂說話!看我不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

中也現在的內心已然掀起了濤天巨浪,想要把影響她妹妹心情的家夥全部弄死。

“啊?什麼人?”雪眼神迷茫地看向中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不是再問哥哥對於弱者的態度問題嗎?怎麼與其他人和我說什麼扯上關係了?

中也認真地審視著雪的表情,確定她的迷茫神色是真的後,中也心中鬆了鬆,但還是一臉嚴肅地對雪道,“記得下次如果有人跟你說些什麼惹你不開心的話題,就過來跟我說。”

“我會好好的和那個人交流交流的。”

“……哦。”雪雖然不明白哥哥中也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所以,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問題?”中也問道,“這不像是你會問的啊?”

“唔……”雪的腿晃動了一下,眨了眨眼,說道,“就是忽然想起來了嘛,想知道哥哥的態度啊。”

“什麼啊,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思考的。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不一樣啦。哥哥會對‘羊’的人負責,除了自己身為強者的責任感之外,還有‘羊’當初收留哥哥的原因吧。”雪鼓起臉頰,“我想問的是單純的,強者能不能欺負弱者的問題。”

“哦,是這樣啊。”

中也雖然還是很懷疑雪話語的真實性,但還是回答了她。

“……如果隻是單純的以欺負弱者為樂的話,就算那個人很強我也不認為他能劃分到‘強者’的領域,隻能說他是個渣滓。”中也說道,“在我看來,雪其實你說的‘欺負’這個詞就不對。‘欺負’?你說的‘欺負’是指什麼呢?是強者隻要贏過弱者就算嗎?還是那種純粹的弱者對強者的一種不甘心的心態呢?”

雪聽著中也說的話,認真地思考起來。

“‘欺負’這個詞所代表的,是一種單純欺淩行為。排除掉那種渣滓行為,強者與弱者之間從來都不存在‘欺負’的這種的關係。僅僅是他們太弱,贏不了強者罷了。”

中也看著陷入沉思中的雪,淡淡地說道,“再說強者和弱者本來就不在一個層次,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突出的一麵,某個人可能是在這個領域很強,但他在另外一個領域就很弱。所以,強者和弱者的區分也很難劃分啊。”

“嗯嗯。”雪聽得極為專注,她乖巧地點了下頭,認同般地說道,“我知道,就像哥哥的武力值高超但腦子沒有太宰好使一樣。”

中也:“……”

中也咬牙,額角的青筋若影若現:“……雪,你說什麼——?”

“咳咳,我說我明白了哥哥。”雪快速地轉換了話題,一臉崇拜地看向中也,“原來是這樣啊,哥哥真厲害!”

“死丫頭,你以為誇我就有用了嗎!”

中也狠狠地瞪了一眼雪,見雪用星星眼的姿態看著他,他的火氣頓時降了一半。

“啊,聽了哥哥的話後我覺得我茅塞頓開,果然有什麼煩心事找哥哥就能解決呢。”

中也:“……”

中也:“……”

……好吧,這樣也行。

“哼!你這個臭丫頭就知道說好話哄我!”

中也不滿的小聲嘀咕了句,抬眸又瞪了眼雪,說出的話卻帶著無奈地意味。“所以,你這是又看了什麼番劇才聯想到的嗎?”

雪一聽,沒想到哥哥居然連她的借口都找好了,那豈有不用的道理。

“是啊。上周看了一本漫畫嘛,書裡寫了這麼一句話,我就結合自身環境想了好久。”

“嘖。都叫你不要亂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中也對妹妹雪涉獵的範圍再一次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他不高興地說道,“能寫出這句話的人自己都沒弄清楚強者和弱者的關係,就跑出來亂寫荼毒青少年,出版社的人怎麼不好好審核他們作者的水平?真是的。”

“雪,你現在的想法就很好,不需要改變。”中也憤慨的語氣猝然一轉,變得異常認真,他道,“你有你自己的處世方式,我認為很好,不需要為了迎合他人做出改變。你做你自己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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