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明進屋時身上帶了寒氣,整個花廳溫度驟冷,光線也猛地一沉,屋裡跟要鬨鬼似的。
紅豆本不想跟著進去,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倒黴被殃及,但又擔心主子一個人會吃虧,不得不硬著頭皮緊跟在後。
他不認為邈千重會傷害主子,但邈千重身後的那位可就說不準了。
“阿明!”邈千重搖著大尾巴湊了過去“你忙完了。”
邈千重一走,雲苓隻覺肩上驟然一空,周圍也似乎有些冷,他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沒想到那人也正在看他,目光明明平靜,但卻威壓如長槍,一下子就撞了過來,雲苓險些沒招架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雲苓錯開目光的一瞬間,他感到那人似乎笑了一下。
雲苓臉上頓時燒了起來,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正在撕扯著,他感到了羞恥和不甘,再抬眸看去時那人已經轉了眸,目光不冷不熱的落在邈千重身上。
“這次的禮單有些少。”
蘇子明撚動著佛珠,平靜的說:“送的也有些遲。”
邈千重還真就沉思起來了:“有嗎?我怎麼感覺比之前還多些,遲了多久?”
蘇子明唇線緊繃,說話也有些挑刺:“大概半個時辰。”
邈千重沒當回事,笑嘻嘻的說下次他早些出發,沒等他問蘇子明願不願意嫁給他時,蘇子明突然站起了身。
“我想出去走走。”
邈千重果不其然立刻貼了上去:“我陪你!”
紅豆自覺地駐足不前,誰知道倆人散著散著會發生點啥,他跟著去做什麼,礙事又顯眼,沒由的討人嫌。
雲苓從紅豆眼前走過,寸步不離的跟了過去。
紅豆“...........”
這人是傻子嗎!
他一步上前拽住了雲苓,沒等他提醒,雲苓倒先開了口,衝著並肩而去的人脆生生的喊了聲。
“哥哥。”
邈千重回眸時第一眼就落在了紅豆疑似擒拿雲苓的手上,春光滿麵的臉頓時就沉了,目光也冷的戳人。
蘇子明幾乎瞬間就察覺到了邈千重的變化,目光在邈千重和雲苓身上來回的打轉。
“我沒想怎麼著他。”紅豆真想給自己一耳刮子,怎麼就手賤拽了這小子。
就連蘇子明也問他:“你拉人家做什麼?”
紅豆難不成說怕他打擾你們的雅性,靠!這時候真是有理難言,百口莫辯。
“對不起。”紅豆頭一次憋屈的想殺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雲苓道歉:“我錯了。”
邈千重將人招到身邊,目光狠狠的剜了紅豆一眼,蘇子明也是一臉不虞,目光雖然平靜,但紅豆心裡清楚。
主子是真生氣了。
“最近在忙什麼?”寬袖拂過矮灌,蘇子明隨手撿起一朵墜在葉間的紫藤花,那花被雨水打的快要變了形,淺淺一抹紫暈在他指尖。
蘇子明撚著懨懨的小花,淡漠的說:“感覺很久沒見你了”
“阿明這是想我了?”
蘇子明沒吭聲,目光淡漠的看著那朵紫藤花,邈千重算著日子,嘟囔著說“也就半個月沒來,跟以前差不多.....”
蘇子明轉身走了。
差太多了!
就算他們約定一月交一次保護費,但邈千重什麼時候守過規矩,隔三差五的翻牆跳窗,就是采花賊都沒他來的勤快,倆人剛結識的那一年他恨不得一天來三次,吃相凶狠又貪婪,他的沒節製害苦了蘇子明,那一年幾乎每天都在吃藥調理身子。
就連大夫也勸他彆太縱欲過度。
那時候他真是有苦難言,再是拒絕也阻止不了邈千重個死纏爛打的狗性子,好在不讓他過夜這條規矩立下了,不然蘇子明怕是墳頭草都割幾茬了。
以前恨不得住蘇府,現在倒是輕飄飄一句也就半個月。
“阿明!”
邈千重一把拽住了蘇子明腕,不解道:“好端端的怎麼就生氣了?”
他大病一場身心俱乏,不想同蘇子明吵架冷臉,想同他好好聊聊,或是一同散步,再或者.....做點開心的事。
蘇子明沒掙開人,目光平靜冷漠的看向了人,雖神情平常,但邈千重總覺得他在壓著火。
“若沒有聘禮這回事,你這斷崖寨的大當家是不是就不打算進我蘇家的大門了?”
邈千重一怔,隨後反應過來似的抿起了笑。
“小苓子!”邈千重一本正經說:“去鎮子裡買些發糕回來,要現做的。”
“你瘋了!”蘇子明攥著領口,兩人壓的藤蔓上啪的一聲響,枝條上的水珠被撞得嘩啦往下掉,淋了兩人一臉一脖子。
蘇子明微眯著眼,眉間縈著吃痛,他向後仰著頭,從紫藤花的縫隙間看到了支離破碎的天空。
邈千重滾燙的唇貼了過來,熱熱的含著他,低沉的說:“我是瘋了,為你而瘋。”
“為我瘋?”
抵在邈千重胸口的手猛然向上,一把掐住了邈千重的脖子,蘇子明陰沉的說:“一連半月不見人,來了蘇府你倒是瘋了,是瘋給我看的嗎?”
邈千重被掐的臉上通紅,但還摟著人笑的開心“你想我了對不對,阿明,你是想我的!”
脖間力道猛地一鬆,蘇子明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有些疼,但疼意過後便是難以言喻的酥麻。
與其說是打人,不如說是倆人的獨特情趣。
“我會考慮的。”
蘇子明這會子是真怕了邈千重的瘋狗勁。
未喝酒的兩人似乎都醉在了此刻,微醺漸入佳境,無聲息的成了濃烈的燒刀子,瘋狂的占有和給予成了現下的唯一,就連吐息間的微弱氣息也不舍得錯過,隨著津液一點點吞咽下去。
這份動情並不突然,但卻難得貪婪瘋狂,熱烈凶悍。
燒刀子澆灌烈火之中,火焰高漲凶猛,燒的人骨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