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舉起了手,正想要告訴兄弟們衝鋒,卻忽然怔住。
陳長安擦了擦鬢角滲出的細密汗珠,拽了拽身旁的嶽山,神色緊張地向四周掃視一圈,聲音壓得極低,幾近於呢喃。
“嶽大哥,感覺到了不對?”
“沒有。”嶽山搖頭說道。
“不對,有的。”陳長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急切地在周圍梭巡。
他們已然抵達了這片神秘山穀的深處,眼前幽深的密林裡巨木參天,腐朽的枝葉和鬆果層層疊疊地堆積在地麵,厚如毛毯。
暮色將至,這本該是百獸歸巢、蟲鳴鳥叫此起彼伏的時段,然而這林子裡卻彌漫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除了自己愈發沉重的呼吸聲,再也捕捉不到任何一絲其他的動靜。
“你不覺得……安靜的有些詭異?”
經過陳長安提醒,嶽山猛然反應過來。
確實安靜得可怕!
如此廣袤的一片林子,聽不到一聲鳥啼蟲吟,看不到一株雜草野花肆意生長的痕跡。
在那黯淡的餘暉映照下,樹林中竟隱隱閃爍著幽藍的詭譎光暈,星星點點,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嶽山隻覺後背發涼,寒毛直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中的長槍:“我……試試?”
陳長安有些詫異,這怎麼試試?
嶽山沒有多說,走到一旁砍下了一截樹枝,隨後遠遠的扔了出去。
樹枝的前端觸碰到沼澤表麵,起初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但僅僅片刻之後,隻見那原本平靜的沼澤像是突然被喚醒的猛獸,開始劇烈地翻騰起來。
小樹周圍的泥水迅速形成一個個漩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小樹吞噬。
先是樹根部分一點點地陷入泥沼之中,緊接著樹乾也被緩緩拖下,那原本堅韌的樹皮在沼澤的拉扯下發出“吱吱”的聲響,仿佛是痛苦的呻吟。
將士們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此時,他們才清楚地意識到,這片看似無害的沼澤地,實則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隻要踏入其中一步,就可能像這棵小樹一樣,被無情地拖入黑暗的深淵,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大人,這,這……怎麼辦?”
嶽山又接連嘗試了很多次,但結果都是這樣,他不由得臉色煞白。
不得不說,不在這裡派兵守著,那是有道理的!
陳長安歎息著搖搖頭:“辦法肯定是有的,沼澤走不了,就能上麵過去。”
陳長安不慌不忙,點頭說道:“馮剛,你帶著繩索過去,搭幾個繩索,其他人留在這裡,一邊吃晚飯,一邊等著你們。”
陳雨薇雖對陳長安有些意見,但對其他人確實沒有。
聞言當即說道:“不行,我不同意!陳長安,你搞搞清楚,樹枝都浮不上來,更何況是人?”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拿人命當兒戲,不行!”
這回,就算是嶽山都沒有攔著陳雨薇。
陳長安挑眉說道:“陳雨薇,我是他們的統領,讓他們生,則生,讓他們死,則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你,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陳雨薇登時就不乾了:“老將軍三令五申說愛兵如子,就算你不把他們當兒子,可他們是人,我們都是人,憑什麼明知是死,我也得去?”
“馮剛,不要去,陳長安未必安什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