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司使那肚子他是見過的,確實是大了點。
他本來還以為對方是胖了,如今想來竟是有了!
造孽啊!
將來等原君恪知道了,肯定要來找他們頭拚命!
他們兩營這恩怨,估計這輩子是彆想結束了!
殷時他們花了不少功夫接受衛南辭的這兩個秘密。
一開始,他們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一時覺得對方肯定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騙他們玩兒,尤其是在這個緊要關頭,一時又覺得此事實在是的太過離譜,且一件比一件離譜。
但原悄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擺在那裡,做不得假。
還有他們的衛副統領,整日在院子裡給他們表演用“巫蠱之術”殺萬物……
院子裡的蚊子、蟲子、花草、甚至睡蓮缸裡養著的魚,都慘遭了衛南辭的毒手。
後來,他們不信也信了。
就在衛南辭精神力漸漸恢複之時,醫館那邊傳來了消息。
殷時埋在那裡的人,終於等到了去買外傷藥的百姓。
“那人是新傷,傷在手臂上,他聲稱是鐮刀劃破的,但大夫覺得不太像。所以我們的人就依著先前衛副統領的計劃,將那人先放走了。”殷時道。
原悄聞言看向衛南辭,“你之前安排了什麼計劃?”
“那個人受了弩傷,且傷在後肩,若是他運氣好能扛過去,若是運氣不好,傷口感染定會很麻煩,屆時他就會需要傷藥。”但雲州城現在被衛南辭安排的如鐵桶一般,那個人肯定不敢輕易來醫館,這時他就得想彆的法子弄傷藥。
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找到一個好控製的百姓,拿對方的家人做人質,逼著對方去醫館裡買傷藥。
“我讓殷時派人守在了醫館,若是遇到可疑之人先彆打草驚蛇,而是放長線釣大魚。”
“那個人拿到傷藥以後,萬一跑了呢?”原悄問。
一旁的殷時道:“大夫給來取藥的人包紮了傷口,當場讓他喝了藥。至於給他帶回去的藥,不管是內服還是外敷,都隻夠一天的用量。不出意外,隔日對方還得回來。”
那人的傷已經耽擱了數日,想來要治好不是那麼容易的。
隻要取藥之人他再回來,就說明魚上鉤了。
這時大夫在他拿給對方的藥裡動一些手腳,就能把人拖住。
原悄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萬一覺察到異樣,被他挾持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大夫的用藥很謹慎,隻會讓他身體虛浮,嗜睡。他會認為是自己後肩的傷感染所致,不會懷疑到藥上。”衛南辭道:“再說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傀儡,若是拖著病體再換一個,隻會增加更多暴露的風險。”
原悄一想也是。
這個Alpha如今就是喪家之犬,隻要他還有求生的意誌,就不會輕易發瘋。
今日他既然找了人來取藥,就說明他是想活下去的。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原悄問。
“再過幾日吧。”衛南辭道:“這藥既然給了他,總要讓他多用幾日才好。”
那個人的精神力很容易傷人,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衛南辭不想激怒他,免得傷及無辜。再過數日,他身上的藥力就會發作,精神力也會受到乾擾。
屆時衛南辭再出手,便可輕易將人拿下。
“你現在有把握能傷他嗎?”原悄問衛南辭。
“我也不知道。”衛南辭道。
原悄聞言有些擔心,衛南辭如今雖然會控製自己的精神力了,可原悄隻見過他沒事兒殺個蚊子殺條魚,所以並不能判斷出他的精神力有多強。
“其實我也一直沒把握,不如咱們今日就試試?”衛南辭道。
“你想怎麼試?總不能找個人來試吧?”
衛南辭略一思忖,讓殷時備了馬車,帶著原悄和眾人去了河邊。
原悄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也沒多問。
“我記得你說過,判斷精神力的高低,無非是通過強度以及範圍來判斷。”衛南辭一手扶著原悄,目光落在河麵上,“我想,咱們今日就能有個答案。”
他說罷慢慢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
原悄目光落在河麵上,起初並未發覺異樣,但是很快便看到河裡有一條魚翻起了肚皮。
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
頃刻間,原本平靜無波的河麵上,便漂起了一層翻著肚皮的魚。
不止是原悄,一旁的殷時等人也都看呆了,立在河邊驚得下巴險些掉了一地。
“可以了,衛南辭!”原悄捏了捏他的手,“停下來吧。”
衛南辭聞言慢慢睜開眼睛,這時河麵上翻著肚皮的魚,已經飄了好長一片。
“殷時,帶人下去撈上來一些,今日給大夥兒加餐。”衛南辭道。
殷時這才想起來,臨出門時他們家衛副統領吩咐他帶了個麻袋,原來是為了乾這個。
“早知道得帶十個麻袋,這些哪兒裝得下啊。”
殷時拿著麻袋過來,摔先跳進河裡撈起了魚。
“撿大個的。”衛南辭道。
“那肯定,小的沒肉。”殷時笑道。
原悄看著一幫巡防營的兒郎在河裡撈魚,隻覺這場麵十分滑稽。
若是給他二哥看到,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誰能想到堂堂巡防營衛副統領,竟然會用精神力捉魚?
“那條魚……”原悄看著河裡的情景,一怔,“它們沒死透?”
衛南辭一笑,朝水裡的殷時道:“都跟你說了快點,還挑挑揀揀。”
水裡的眾人也發覺了,這些魚竟是沒死透,隻是昏了過去!
隻片刻功夫,翻了肚皮的魚便一個個回了魂似的,爭相遊走了。
“你故意的?”原悄看向衛南辭。
“我想看看自己對精神力的掌控究竟能到什麼程度。”衛南辭朝他一笑,“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原悄當然放心。
用精神力精準地控製這些魚昏迷卻不死,那難度肯定比單純殺了它們要大。
這說明,衛南辭不僅如他所料擁有著超高的精神力,同時已經學會了熟練地掌握它們。
“還好咱們手快,不然全跑了!”殷時帶著人上了岸,手裡拎著半麻袋魚。
裡頭的魚這會兒都活過來了,正活蹦亂跳在麻袋裡掙紮呢。
“留幾條,剩下的給衙門和城防送過去。”衛南辭道。
殷時聞言忙應下了,吩咐人依著衛南辭的意思去送魚。
衛南辭扶著原悄上了馬車,殷時趁機湊到他身邊,低聲問道:“頭兒,您這本事,能不能也教教屬下?”
“你想學?”衛南辭問道。
“想啊,看著真過癮。”
“可學這巫蠱之術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
“你若是練了這個,會像我一樣,喜歡男人。”
“啊?”殷時當即一臉糾結。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練了就會喜歡男人?
當日,宅子和衙門裡的人,都吃到了“全魚宴”。
廚子費儘了心思,又是炸又是煮,紅燒清蒸都用上了,才把這些魚做完。
經過此番,衛南辭更有了幾分把握。
隻是原悄依舊有些不大放心。
畢竟,他們對於那個Alpha的判斷都隻是猜測,誰也不知道對方真正的實力。
萬一對方先前留了一手呢?萬一原悄猜錯了呢?
“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原悄問他。
“最好是想個法子把人引出來,不過我覺得,隻要給我機會靠近,他或許能頃刻間就取了他的性命。”
“若是能在關鍵時刻先擾亂他的心智,或許更穩妥一些。”
“還用木哨?”衛南辭道:“可他已經有防備了。”
“我可以用信息素吸引他,屆時你再……”
“不行!”衛南辭不待他說完,就打斷道:“我不可能讓你以身犯險。”
“我不用靠近他……”
“不要再提此事,我不會答應的。”
衛南辭壓根不給原悄再開口的機會,直接起身出去了。
不過他隻在外頭待了片刻,便又回來了。
原悄坐在軟塌上,隻瞥了他一眼,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衛南辭找了張紙來,又搬了個矮幾放到原悄麵前,將紙撲了上去,又去取了筆墨。
原悄心道這是要乾啥,簽字畫押嗎?
“我想過三種法子,你要不要先聽一聽?”衛南辭問他。
原悄沒有做聲,目光卻落在了他麵前的紙上。
“第一種也是最簡單的一種,我直接靠近他藏身的地方,確認他的位置後,便用精神力了結了他。”衛南辭在紙上畫了對方藏身的地點,及附近的街道,“為了防止他意外誤傷人,我會讓人將這附近的百姓都偷偷遣走。”
“第二種,讓人去挨家挨戶盤查,但是我會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讓他轉移。”衛南辭道:“在他轉移的途中,將他了結。”
“第三種,在他的飯食裡,直接下猛藥。但是這個有風險,我問過小餘,再厲害的藥也不可能瞬間見效,萬一他覺察到了異樣拚死一搏,那戶百姓家裡被他挾持的家小肯定會有危險。”
他說罷看向原悄,問道:“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帶你去了?”
原悄點了點頭,知道衛南辭這計劃其實都很穩妥,若是他真的去了,說不定反倒多出一個變數。
“我隻是擔心你。”原悄道。
“我知道,我會很小心,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衛南辭道:“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他都傷不了我,更彆說如今這狀況了。”
他說罷一手輕輕撫上原悄的小腹,柔聲道:“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咱們的孩兒,我都會惜命,絕不會莽撞行事。”
原悄抬手覆在他手背上,被他反手攥在了掌心。
“頭兒!”外頭忽然響起了殷時的聲音。
衛南辭放開原悄,起身到了外廳才讓人進來。
“出什麼事了?”衛南辭問。
“又發現一個!”殷時道:“城防的人在城門口盤查時,見到城外有個可疑之人,戴著個帽子,就多詢問了幾句,沒想到那人當場就急了,傷了城防的兩個弟兄!”
“如何傷的?”衛南辭問。
“用巫蠱之術,他什麼都沒做,城防的兩個弟兄就倒了。不過這人已經被拿下了,身上中了三矢,那矢上抹了藥,他正五花大綁被扔到了牢裡。”
原悄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從內間走出來問道:“受傷的人如何?”
“沒死,已經救回來了,濟仁堂的大夫說,這個人巫蠱之術估計沒學好,用的不醇熟。”
原悄和衛南辭對視了一眼,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精神力多半是不高。
幸好,否則這一人還沒除掉,又來一個,那就麻煩了。
“那個人中了三矢,還能活嗎?”衛南辭問。
“沒傷著要害,大夫處置過了,說性命無虞。隻是怕他再傷人,所以用了蒙汗藥,關在了最裡頭的牢房裡。”殷時問道:“頭兒,您要不要去審審?”
“我再想想,你吩咐下去不要讓人靠近他,也知會城防切不可掉以輕心。”
“是。”殷時聞言便下去了。
衛南辭扶著原悄坐下,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原悄問道:“這個人精神力不高,如今還被用了藥,你不去看看他嗎?”
“此前我們都以為隻有一個人,沒想到他還有同夥。”衛南辭道。
他忽然有些焦慮,暗道萬一他去對付那個人時,有人來傷了原悄怎麼辦?
此前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原悄留在家裡的,這會兒卻又開始不放心起來。
可他帶著原悄出去,也會麵臨同樣的問題。
這些人到底有多少?
他們是不是衝著原悄來的?
衛南辭在屋裡踱了幾步,隻覺得滿心不安,恨不能將原悄變小了含在嘴裡,這樣就誰也傷不到他了。
原悄看出了他的擔心,安慰道:“咱們這宅子裡很安全,再說了,我不釋放信息素,沒人會知道我的存在。”
“萬一他們用精神力傷你呢?你受了傷還能掩藏住嗎?”
“這些人未必是衝著我來的,不然咱們來了雲州那麼久,他們為何遲遲不動手?”
衛南辭依舊有些煩躁,他不敢冒這個險。
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可能,都足以讓他崩潰。
第二個陌生Alpha的出現,成功將衛南辭的心誌擾亂了。
“這個人是從城外來的,說明他即便有同夥,也都在城外。”原悄道:“你想,若是他們在城內,為何不趁著你受傷的時候動手,要等你恢複呢?”
衛南辭被他這麼一提醒,很快冷靜了下來。
“所以我應該儘快除掉那個人。”
“嗯。”原悄握住他的指尖,開口道:“你若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在離開之前,永久標記我。這樣世上就隻有你一個人能嗅到我的信息素,其他人就算想激我出來,也不能再找到我。”
衛南辭怔怔地看向他,“可是……”
他記得原悄說過,永久標記是成婚以後的伴侶才會做的事情,因為那是死契一般的存在。
一旦他永久標記了原悄,就意味著對方再也離不開他,這一輩子都要與他綁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衛南辭問他。
“我當然知道。”
“你就沒有想過,若是我出了意外,你將來……”
“所以你才更要小心一些,因為我的性命,會綁在你的身上。”
衛南辭看向原悄,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他先前最大的奢望,也不過是想和三郎成婚,這樣的死契,他想都不敢想。
可原悄卻願意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性命托付與他。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預告一下,正文應該不多了,估計一個星期左右能收尾吧。不過正文完結後,會寫點婚後+養崽的日常番外~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