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在昏黃的燭光下,熠熠生輝,顯得十分溫柔,他問施嫿:“阿九,粥好吃嗎?”
那模樣好似在邀功一般,滿眼都盛滿了請求誇讚的希冀,施嫿頓時僵了一下,於是才咽下去的綠豆粥便這麼不上不下地哽住了,過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答道:“好吃。”
謝翎便輕笑了起來,道:“那就多吃些。”
他說完,又給施嫿舀了半碗芋羹,施嫿心情複雜無比,她不由覺得自己嘴裡的綠豆粥有些粘牙,仿佛她吃的不是粥,而是少年滿腔的情意……
這麼一想,施嫿忽然又頭痛起來了,她想,明天絕不能讓謝翎做菜了,否則總有一天,她的胃會克化不了的。
吃過晚飯,謝翎讓施嫿去休息,自己收拾過之後,便去了閣樓,那裡原本是堆滿了雜物,自從他們住進來之後,施嫿便將它收拾休整了一番,變成了謝翎的書房。
入目便是兩個高大的書架,上麵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書籍,有不少都是借的,有從學塾藏書樓借,也有是城東的書齋裡頭借的,謝翎與書齋老板德叔相熟之後,德叔十分欣賞他,甚至有不少孤本也願意借給他看。
謝翎看書的速度很快,且與旁人不同,學塾裡夫子教書,都是先讓學生們拚命誦讀,直到背得滾瓜爛熟,脫口而出為止,然後才開始講解。
到了董夫子這裡,他也不說讓你背,偶爾來書齋一次,就泛泛翻書,挑些問題來問,若是答不上來,他就開始講,但是像四書五經這種基礎的書,他是不管的,所以直到秋闈將近,楊曄卻連尚書都還沒有背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謝翎讀書則與這二者都不同,他隻需看一遍,抄一遍,這一本書便算是看完了,到如今,謝翎的閱書量已是極其多了,就連跟著董夫子時間最久的錢瑞都比不過。
直到深夜時分,謝翎才停了筆,他拿起油燈,下了樓,路過施嫿的房間時,他略微站了一下,裡麵寂靜無聲,顯然是已經睡下了,這才無聲無息地舉步離開。
昏黃的微光自窗紙旁漸漸遠去,最後消失了,施嫿在黑暗中歎了一口氣,翻了一個身,按下滿心的複雜,睡去了。
第二日起來時,施嫿覺得自己已經大好了,頭不見痛,便準備照例去懸壺堂,謝翎如往常一般道:“阿九,我送你去。”
施嫿原本想說不必,但是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因為從前每日都是謝翎送的她,如今貿貿然說不用送了,必然會讓謝翎覺得奇怪。
於是施嫿隻能按下話頭,什麼也沒說,順從地由著謝翎送她到懸壺堂,這才道彆離開。
林寒水見她來了,連忙關切問道:“嫿兒,你昨日不是病了,怎麼不在家休息?”
施嫿在桌前坐下,笑著答道:“不過是頭痛罷了,休息一日已經不礙事了。”
林寒水道:“那就好,若還有哪裡不適,千萬要同我說。”
施嫿點點頭,掃了一圈,不見林不泊,便問道:“伯父出出診去了?”
林寒水答道:“天不亮就走了,這幾日天氣轉涼,病人多了些。”
正如林寒水所說,這幾日病人有些多,所幸懸壺堂有兩位大夫坐診,還算忙得過來,但是即便如此,到了傍晚時候,還有人來請他們出診。
施嫿站起身來,向那小孩道:“我隨你去。”
“嫿兒?”林寒水看了看窗外,提醒道:“天色不早了,等會謝翎就要來接你了,還是我去。”
“不必了,”施嫿抿著唇笑了一下,道:“他若來時,你就讓他先回去,我到時候出了診,就直接回家去了。”
林寒水聽了這話,不由疑惑道:“嫿兒,你們吵架了麼?”
施嫿:……
她險些沒繃住自己的表情,頓了片刻才故作不解地道:“沒有的事,寒水哥怎麼這麼問?”
林寒水理所當然地道:“從前傍晚的出診你從來不去的,就是擔心讓謝翎等太久,怎麼今日突然說要去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施嫿心裡簡直是鬱卒,但是林寒水都這樣說了,她隻能硬著頭皮道:“哪裡?怎麼可能吵架,寒水哥多想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