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橋頭有一棵歪脖子梨樹,施嫿對它的印象很深,從前冬天的時候,她經常帶著謝翎從這裡經過,去對麵的山坡上摘梅花來賣,每日都走,已是十分熟悉了。
歪脖子梨樹不高,有兩根枝丫斜斜長著,探向河麵,不算很高,六七歲的孩子都能爬上去。
施嫿將許衛一把推向梨樹,急聲道:“上去!”
許衛作為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反應很是靈活,他一把攀住樹枝,嗖的一下就躥上了樹,反手抓向施嫿,焦急地催促:“嫿兒姐!快上來!”
身後已經能很清晰地聽見惡犬發出的喘息聲,還有些許風聲,擦著小腿旁過去,仿佛下一刻就會咬上來似的,令人心驚肉跳!
施嫿十分冷靜,頭也不回地借著許衛的手臂,也跟著爬上了樹,而正在此時,惡犬的利齒已經咬住了她的裙角,嗤啦一聲,羅裙下半截被撕裂了些許。
簡直是千鈞一發,兩人被驚得背上汗毛都豎起來了,惡犬連連往樹乾上撲,發出一陣瘋狂的嚎叫,呼哧帶喘,黃色的瞳仁在燈籠微暗的光芒下,顯得異常可怖。
“汪汪汪汪汪汪!”
凶狠的犬吠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傳蕩開去,令人毛骨悚然,即便是無法夠到他們,那惡犬也不肯輕易離去,它在樹下徘徊著,兩隻前爪爬起來搭在樹乾上,拚命往前撕咬著,試圖將施嫿和許衛逼下樹來。
經過剛剛那驚心動魄的情景,許衛此時仍心有餘悸,他恨得牙癢癢:“這畜生,它還想爬上來。”
歪脖子梨樹本來就不高,因為常年無人搭理,長得不甚粗壯,如今又負載著兩個人的重量,便顯得有些力不能支了。
那惡犬用力往上撲,梨樹便搖晃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斷裂似的,兩人差點沒穩住,許衛連忙扶了施嫿一把,急聲道:“它不肯走,嫿兒姐,我們怎麼辦?”
施嫿盯著那形容猙獰的惡犬看了一眼,沉著地道:“把藥箱給我。”
“哦,好,”許衛連忙把藥箱解下遞過來,施嫿一手扶住樹乾,一手拿著那藥箱,趁著那惡犬往上撲的時候,一箱子狠狠砸了下去,正砸中了那惡犬的鼻子,它嗚的一聲哀嚎,夾著尾巴忙不迭逃開了。
許衛鬆了一口氣,道:“終於走了。”
他說著就要下去,卻被施嫿一把拉住了:“先彆動。”
“怎麼了?”許衛頓時緊張起來,施嫿示意他往前麵看,許衛舉起燈籠來,隻見草叢中藏著一雙黃色的眼睛,看上去異常險惡狡詐。
那狗竟然還沒走!
許衛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方才要不是施嫿阻止,恐怕他一下地,那狗就會暴起撲過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許衛咬牙切齒地罵道:“這畜生東西!”
惡犬蟄伏於草叢之中,虎視眈眈,垂涎三尺,不肯離去,樹上的施嫿和許衛腿都蹲得發麻了,正在這時,許衛輕輕碰了施嫿一下,小聲道:“嫿兒姐,你看前麵,有人往這裡過來了。”
聞言,施嫿抬頭一看,果然見不遠處,出現了一盞昏黃的燈籠,正從蘇陽城往橋這邊的方向走過來,許衛頓時來了精神,站起身來就要求救,卻被施嫿攔住了,他一臉不解:“嫿兒姐,怎麼了?”
施嫿解釋道:“且再看看,提燈籠的是什麼人,若是老人或者女子,你這一喊,叫那惡犬察覺了,豈不害了人家?”
許衛一想,不免羞愧,道:“嫿兒姐說的是。”
他說著,便凝神往那人看去,走得近了,隱約隻覺得那人身量頗高,似乎是個年輕人,許衛心下一鬆,連忙衝他遠遠地搖手:“這位大哥,且莫過來了,此處有惡犬守著,我們被困住了,勞煩大哥行行好,幫忙想個法子驅了這畜生,感激不儘!”
那人停頓了一下,大概是聽見了,然而他非但沒走,反而往施嫿他們這邊的方向走過來了,腳步聲愈近,驚動了草叢中趴伏的惡犬,它立即爬起來,惡形惡狀地站在路中間,夾著尾巴,衝那人發出威脅的吼聲。
那人不僅絲毫不懼,腳步還越來越快,等到近前十來步時,他竟然將燈籠扔掉了!與此同時,那惡犬嗷嗚一聲,猛地朝他撲過去,其速度之快,若離弦之箭一般!
一陣凶猛的犬吠在夜色中傳遞開去,施嫿和許衛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那惡犬發出一聲哀嚎,夾著尾巴逃遠了,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不見蹤影。
危機已解,許衛立即大鬆了一口氣,又驚詫道:“這人好厲害!”
他才說完,便見那人繼續往這邊走來,腳步聲越近,等他出現在燈籠光的範圍內,起先是淺青色的布袍下擺,然後再是上半身,最後是一張清雋俊秀的少年麵孔。
許衛驚喜地叫道:“翎哥!原來是你!”
“嗯,”謝翎點點頭,然後立即看向施嫿,問道:“阿九,有沒有受傷?”
施嫿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間,那裡沾染了一片暗色的痕跡,她秀氣的眉頭蹙起,聲音有些緊張:“你被咬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