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填榜的書吏將“謝翎”二字,端端正正地寫上了榜紙上,未乾的墨跡在燭光下顯得發亮,至此,桂榜全部填寫完畢,隻待九月初十的清早,派人貼到巡撫衙門前麵,是為放榜。
九月初十,桂榜放榜之日,大多數士子都徹夜不眠,聚集到了蘇陽城內,等的就是這一日,一早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湧去了巡撫衙門那邊,等著放榜,有士子,也有看熱鬨的,可謂全城轟動。
不過,也有沒那麼激動的,這一日,謝翎依舊在往常時間起來,等施嫿出來時,早飯已經做好了。
她站在門口看了看,謝翎正挽著袖子盛粥,見了她來,便道:“阿九,吃飯了。”
施嫿沒答話,自從上次那件事過後,她便刻意與謝翎保持了距離,其實也就是冷戰,但是謝翎卻完全不在意,依舊如常,好似一團棉花似的,令施嫿無處可使力。
吃過早飯之後,謝翎便送施嫿去醫館,一開始施嫿拒絕了,哪知她一出門,謝翎仍舊跟在後麵,怎麼說也不肯走,施嫿說得生氣了,他還會笑一笑,溫聲勸道:“阿九,你彆生氣。”
這樣一來,施嫿連脾氣都發不出來了,她從來沒想過,謝翎竟然如此難纏。
時間一長,施嫿也隨他去了,冷戰是有的,但是仿佛一直都是單方麵,謝翎從未受到過任何影響,反倒是施嫿有些支撐不住了,她向來有個心軟的毛病,而謝翎便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軟肋。
她洗漱之後,粥已經晾了很久,不太燙了,施嫿端起碗,看謝翎不緊不慢地夾起一塊醬菜,就著粥喝了一口,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今日放榜了?”
聽了這一聲,謝翎的眉眼都微微彎起來,像是對於施嫿的問話十分欣悅一般,答道:“是,照理來說,今日是該放榜了。”
施嫿看著他,問道:“你不去看榜麼?”
謝翎笑著答道:“不必看。”
施嫿眼神中閃過幾分疑惑,謝翎這才接道:“這一次我是必中的。”
那語氣篤定得不得了,施嫿又好氣又好笑:“你是考官肚子裡的蛔蟲麼?說中就中?”
謝翎卻笑道:“若不信,咱們來賭一賭?”
施嫿懶得搭理他,隻是隨口道:“賭什麼?”
謝翎想了下,道:“就賭,若是我中了,你以後不許再疏遠我,要同我說話。”
施嫿一下子就沉默了,她沒說話,謝翎便端起碗來,自顧自點頭:“嗯,就這麼說定了。”
早飯過後,施嫿收拾了碗筷,準備照常去醫館,謝翎跟在她身後,兩人穿過了城西,一前一後,不再如從前那般並肩行走。
清晨的朝陽自東邊升起,像是含羞帶怯的少女一般,悄悄望向這一座繁華的蘇陽城。
等到了城北,還未走近懸壺堂,便聽見有鑼鼓聲響,哐哐的,大半條街都被驚動了,人們都爭相伸出頭來,往那動靜傳來之處看去,隻見十來個人手裡提著鑼,往那懸壺堂走。
有人高聲喊道:“叨擾了!林大夫!”
林家人連忙從堂內出來,那人敲鑼之人喊道:“問一聲謝老爺家住何處?”
林不泊還沒明白過來,迷茫道:“謝老爺,什麼謝老爺?”
林家娘子滿眼驚喜,拉了他一把,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可是謝翎中榜了?”
那人笑道:“正是哩,我們幾個要去報喜,想問問謝老爺家住哪條街巷。”
還有人搶著高聲道:“謝老爺中了解元!咱們省裡頭一名啊!煩請林大夫給指個路,咱們一道去報喜去!”
“啊呀!”林家娘子與林不泊、林寒水幾人,俱是一臉驚喜,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簡直不知說什麼是好了,旁邊的鄉鄰也有聽見說解元的,連忙過來道喜。
還是林寒水先反應過來,對那幾個報喜人道:“我現在帶你們去。”
他說著就步下了台階,領著一群人往城西的方向走,一抬眼,正見著謝翎與施嫿站在街角沒過來,連忙喜道:“嫿兒,謝翎,你中了解元了!”
謝翎沒答話,反而走近施嫿,道:“阿九,你看,咱們的賭要作數了。”
他臉上笑眯眯的,像極了一隻得逞的狐狸,施嫿竟無言以對,想說點什麼,那十幾個人哄擁過來,耳邊都被喜氣洋洋的聲音給淹沒了。
“恭喜恭喜!”
“恭喜謝老爺高中解元!”
“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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