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老爺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道:“怎麼回事?”
蘇晗道:“董夫子的四個學生,鄉試都中了!”
蘇夫人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道:“這董夫子竟然如此厲害?”
蘇晗緊接著道:“不止如此,他那個叫謝翎的學生,還中了解元!這次的鄉試頭名!”
驟然聽到這一句,蘇老爺一下子從座位彈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蘇晗,追問道:“你說那學生叫什麼名字?”
蘇晗不解他爹反應為何這麼大,但還是答道:“叫謝翎,令羽翎。”
蘇老爺猛地看向蘇夫人,蘇夫人自然也想起了從前的事,顯然也是小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麵上強作鎮定地道:“老爺,您這是做什麼?說不定隻是同名同姓罷了。”
蘇老爺想了想,道:“那就派人去查一查,到底是不是同名同姓,若是的話,於咱們府上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蘇晗皺了一下眉,道:“爹,什麼意思?”
蘇老爺不答,反倒是蘇夫人有些不自在,道:“有什麼好查的?彆查了。”
蘇老爺看了她一眼,不耐地道:“你懂什麼?婦人之見,你知道一個解元意味著什麼嗎?有這等能耐,明年的會試,若是不出問題,他必然中得了進士!”
蘇夫人張了張口,卻是不敢再說話了,蘇老爺揚聲叫來一個管事,吩咐道:“去問問,這回鄉試的解元,那個叫謝翎的,究竟是什麼來曆,家住何處,年歲幾何?”
管事領命應聲去了,蘇晗一臉莫名地問道:“怎麼?這謝翎還與我們家有什麼乾係不成?”
蘇夫人沒說話,避開了他詢問的眼神,蘇老爺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才說道:“是有一點,不過是早些時候了,恐怕你不記得他,七八年前,有一個小孩兒,是我一位已逝同窗的兒子,從邱縣逃荒過來,投奔我們家,那孩子就叫謝翎。”
蘇老爺這麼一說,蘇晗竟然真的想起來了,問道:“是不是他還帶著一個女孩,一起住在咱們家,就在那西園裡頭?”
“就是他,”蘇老爺點點頭,又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懊惱道:“早知他今日有如此成就,當初就不該那樣做。”
他說著,不由又看了蘇夫人一眼,生氣道:“誤事。”
蘇夫人雖然理虧,但是也並不是一個軟包子,她道:“老爺這話我聽著實在委屈,為人父母,不都是為兒女計?千金難買早知道,誰能想到那孩子會有今日?千錯萬錯都在我罷了。”
蘇老爺見她這副模樣,也罵不下去,那廂蘇晗的心思卻活絡起來,道:“爹,既然我們家當初收留他,於他有恩,他如今作為董夫子的學生,又中了解元,幫我說幾句好話,勸一勸董夫子,說不定他老人家又願意收下我了。”
蘇老爺聽了,沉吟片刻,慢慢地道:“這法子是不錯,但是以那孩子的脾性,恐怕不成的,當初他離了我們家,是有緣故的。”
蘇晗不死心地道:“什麼緣故?”
蘇老爺沒回答,逼著一個小孩子交出他父親遺物這種事情,怎好在自己兒子麵前說出來,他向來好麵子,岔開話題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還有另一個辦法,叫他必然幫你。”
聽了這話,蘇晗頓時大喜,也不追問了,倒是蘇夫人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卻說那管事不多時就回來了,前來複命,道:“老爺,打聽清楚了,那謝翎是七八年前住到蘇陽城的,不是本地人,原先被城北的林家醫館收留了,後來又搬去了城西清水巷子裡住,家中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個姐姐,名字叫施嫿,兩人相依為命,那謝翎今年十六歲了。”
聞言,蘇老爺一拍圈椅扶手,麵上浮現出喜色:“好,果真是他,我就知道,虎父無犬子啊,當年他父親也是才學滿腹的人,這孩子竟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好!”
然而一旁蘇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蘇老爺連忙向那管事道:“去請那謝解元過來府上,不,還是我親自去。”
他說著,站起身來,整了整袍子,抬腳欲走,忽然,蘇夫人叫道:“老爺!”
蘇老爺正滿心歡喜,聽了她這一聲,不由笑著轉過臉:“還有什麼事?”
蘇夫人站起來,直視著他,道:“我以為不妥。”
蘇老爺皺了皺眉:“哪裡不妥了?”
蘇夫人直言道:“老爺此去,是想認回故交的兒子,攀個交情,還是想著妙兒的親事?又或者二者皆有?”
蘇老爺被她說破了心中的打算,不由有些尷尬,倒是蘇晗聽得一頭霧水,不解道:“什麼親事?爹,怎麼又跟妙兒的親事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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