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林不泊放下了他的手,對林寒水與施嫿道:“你們也來看看。”
聽了這話,施嫿與林寒水互相對視了一眼,林不泊又道:“寒水來。”
“是,父親。”林寒水將右手搭上那男子的脈搏,仔細聽起脈來,很快,他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有些詫異。
林不泊早有所料,笑道:“驚訝?”
“是,”林寒水鬆開了手,遲疑道:“按理來說,他恢複的速度不該這麼快才對。”
林不泊哈哈一笑,道:“你到底差了嫿兒一籌,嫿兒,你給他說說。”
林寒水疑惑地看向施嫿,施嫿一邊給那男子診脈,一邊答道:“我在方子裡加了二錢青皮。”
青皮有疏肝理氣之功效,林寒水聞言恍然大悟,施嫿凝神診脈,忽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一看,隻見那男子正盯著她看,施嫿鬆開了把脈的手,起身對林不泊道:“伯父,那一味石髓鉛可以不必加了。”
林不泊連連點頭:“是,今日起不加了,這次方子就由你來寫罷。”
施嫿點頭答應下來,卻見那男子從榻上起來,拱手道:“多謝幾位大夫施救,在下殷朔,不知幾位尊姓大名,大恩大德,來日必有重謝。”
林不泊擺了擺手,嗬嗬笑道:“醫者仁心,小事罷了,也是郎君運氣好,叫我撞見,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好好養傷,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了。”
他說著,將幾人名姓報了,正在這時,門外有病人進來看診,便叮囑林寒水照顧,自己自去忙了。
施嫿提筆又重寫了一張方子,聽林寒水與那殷朔說話:“大哥是哪裡人啊?”
“在下湄阜人士。”
林寒水愣了一下:“湄阜不是在北方麼?”
殷朔答道:“京師以北,就是湄阜省。”
林寒水好奇問道:“那麼遠,大哥是來蘇陽做生意麼?”
“不是,我是來尋人的。”
林寒水恍然大悟道:“尋親?”
殷朔點點頭:“算是,哪知路上不甚遇到了劫匪,被他們打傷了。”
林寒水唏噓道:“也是不容易。”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你的衣裳是我換的,當時有些東西幫你收起來了,現在正好還給你。”
林寒水起身到桌櫃旁拿出來一些零碎的物事,放到殷朔旁邊的桌幾上,道:“都在這裡了,你看看有沒有遺漏。”
施嫿寫好了方子,擱下筆來,她提起紙箋來抖了抖,好讓上麵的墨跡乾得快一些,抬眼順便掃了殷朔麵前那一堆物事,目光不由定住,落在了一樣東西上麵。
她的瞳仁驟然縮緊,手指下意識捏緊了那紙箋,施嫿站了起來,看清楚了那東西,真真切切,不是她的錯覺。
那是一塊鐵牌,兩指來寬,約有三寸長,上麵鑄刻著特殊的花紋,像是一頭昂首嘶吼的巨豹,正中央有一個大字:令。
一股子涼意順著脊背一路往上攀爬,施嫿猛地回過神來,她下意識抬頭,正巧對上一雙眼睛,鋒銳如鷹隼似的。
是殷朔,他正打量著施嫿,眼神裡是隱約的探究,像是在揣測著什麼,施嫿眨了一下眼,然後鎮靜地移開了視線。
唯有手心的岑岑冷汗,顯示著她並不平靜的內心,施嫿腦子裡反反複複地回放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塊鐵牌,便是焚成灰她都認得,那是太子府裡才有的東西。
李靖涵偶爾麵見下屬的時候,並不避著施嫿,每次他下達一些特殊的命令之後,都會扔出一塊這樣的令牌,施嫿見得多了,所以方才一眼就認出了,殷朔的那一塊令牌,正是出自太子府。
甚至有可能是李靖涵給出來的!
施嫿拿著藥方,開始抓藥,她表麵看似平靜,實則隻有她自己知道,手心裡的汗意冰冷,無數的疑問在她腦中紛紛擾擾地閃過,所以殷朔是太子府的人?李靖涵派他來蘇陽做什麼?
找人?找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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