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終於正視,對上他的眼睛,麻木地開口,“我是殺人凶手。”
說完她奮力掙紮開,瘸著腿離開陽台。
自那以後,田蜜把自己關在屋裡已經三天。
打球回來的傅景,擦著滿頭的汗,哐哐喝了兩杯水,他斜眼看向沙發上的傅彥開,好奇地湊了過去。
“哇,小叔,你這是要搞音樂?”
他看著傅彥開的手在用電腦調試著音頻,譜寫著他看不懂的音符。
“無聊,找點事做。”
“哇,你可以請Jam表舅來唱嘛,他肯定給這個麵子的。說不定你的詞曲就火了。”
傅彥開的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可行性。
傅景又看了一眼傅彥開身邊的樂譜《抑鬱者最喜歡的曲調》。
他撓撓頭,看不懂的東西他向來不多做留戀,聞了聞身上的汗味,衝進了浴室。
半個月後,傅彥開看著手裡的CD一本樣品,一本成品,皺起了眉頭,他在乾什麼?
這不像他會做的事情。
“傅景!快去打球,集合。”
姚嘉銘的聲音傳來,傅彥開攔住傅景,把專輯遞給他,“去,拿給田蜜。”
傅景急著打球,小叔的命令又不敢不從,他衝進田蜜的房間,放下CD順口安慰了一句,“記得聽啊!”
田蜜看著他匆匆來去,起身拿起那盤CD,翻看了一下。
想起和媽媽一起聽曲跳舞的時光,麵色浮現平和神往。
隨著播放,CD的優美音樂流泄而出,她的神思被重新刺激激活一般。
曲調優美的音樂猶如輕飄飄的羽毛溫柔地拂過心裡的空洞,讓人感受到一種空靈與神秘的完美結合,沉溺進去又醒過來。
中間高潮反而是和媽媽的聲音極其相似的女聲低吟,她緊緊攥著手裡的被子,嗓子裡溢出了這些天的第一聲哽咽,隨後接二連三穿不上氣的哭腔被深埋進被子裡。
門外,高大的身影駐足片刻,轉身離去。
田蜜窩在屋裡聽了兩天的CD,直到第三天晚上,她主動打開門,腫著眼睛下樓找吃的。
一開燈,把最近咳嗽嚴重還在廚房偷吃冰激淩的傅景嚇了個半死。
田蜜卻溫柔地看著他,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傅景滿嘴冰激淩,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想了想,找了個杯子把冰激淩分給了她一半。
“吃點甜的,心情會好點。”
田蜜接過杯子,嘗了一口,甜甜涼涼的口感入口即化。
“現在還沒進入夏天,你吃這個不早嗎?”
想吃就吃嘍,囉嗦。
但顧及到田蜜的心情,他沒有衝動地說出口。
“吃吧,咱倆一起,誰都不準告密。”
田蜜安靜地點點頭,隻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傅景撓了撓頭,“那個,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野營啊?”
小叔說要他多帶田蜜出去活動,他是無所謂,關鍵是她好像不願意啊。
果然,田蜜搖了搖頭。
“一起去吧,那邊的鳶尾和海棠都開了,你不是很喜歡嗎?”
她看著黑洞洞的窗外,院子外的梧桐樹隨風招搖,天空中仿佛大雨將至,閃電掠過照亮她蒼白的臉,放在以前她會覺得有些可怕,會賴著媽媽陪自己睡覺,但現在心裡卻無比平靜。
她最終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