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原先看中賈珍的時候,便仔細的打聽了一番,便是邊上住著的榮國府內人事也略微的知道一二,隻是不詳儘罷了。
起先的時候,尤氏有意抬了她們姐妹出來與秦可卿打擂台,便十分‘好意’的將賈珍賈蓉父子兩個引得認識了。
尤三姐自以為是金玉一般的人物,等閒的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在寧國府接觸了些日子,隻一心想著做個正頭娘子,賈珍白白拿了許多銀兩出來,根本就近不得三姐的身。
反倒是後來尤三姐不知道在哪裡得知賈蓉的媳婦,眼見著就要不行了的。這才鬆了口,隻是她自以為處處算計的周到,怎奈何往常一口一個‘三姨’叫得貼心貼意的賈蓉也不過就是玩玩罷了。日子一長,莫說是將尤三姐正是娶進門的意思,就是時常的走動也漸漸淡了的。
可憐尤老娘母女幾個,原本就沒有什麼傍身銀子,不過多數是依靠著寧國府賈珍賈蓉父子兩個的周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尤其還是在人家明顯不複之前熱情的時候。便是刺蝟似的尤三姐也隻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頭吞,唯一能做的反抗也就是在賈蓉又想起她來的時候推三堵四一番罷了。
時間女子生活何其不易,尤家姐妹菟絲花一樣的人兒,也隻能依靠著賈家過活,便是賈珍淡了之後,又將尤二姐給了賈璉,她也隻能開開心心的受著。
若說賈璉也並不是個憨貨,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迫於賈珍的情麵,另外尤二姐又本身就是個溫柔小意的美人,自然不忍心拒絕。
不過後來慢慢處的長久了,賈璉就陷在了溫柔鄉裡頭。內心也悄悄安慰自己,人生在世的時候。誰還沒個錯處了的。瞧著二姐對著自己的一片心意,便是以前的種種也就當它過去了。也就愈發一心一意的待著尤二姐更好了。
賈璉與尤二姐而言,猶如是浮沉大海中的一顆救命稻草。他既然有心拋出了橄欖枝。尤二姐便死死的攀住了才是。
“要我說,姐姐真是糊塗了。咱們金玉一般的人物。就是小時候爹爹還在那會兒子,不是比起那位‘珍大奶奶’來過的還要體麵三分,怎麼如今合該著就要在他們賈家的大門前伏低做小了?”尤三姐知道了親姐姐內心也是極想著光明正大的抬進榮國府裡頭,便是做個姨娘也心甘情願的,便十分不解。
尤三姐那時候還小,她隻記得了母親並她和姐姐兩個在尤府的時候,過的比照那位正兒八經的‘尤家姑娘’還體麵。
年紀略大些個的尤二姐卻是記得十分清楚,還不是母親在尤老爺麵前枕頭風吹得多了。自己又伶俐,知道在尤老爺跟前做戲,便是這樣她們母女的日子才漸漸的好過起來。可見,日子過的好不好,重點不在於身份,反倒是在自己男人身上。
他說你好,你就好。便是不好,那也一定是彆人的不好。
尤二姐深暗此道,但是她知道三姐是個炮仗脾氣,又大小被母親寵壞了。認準了道理。九頭牛也拉不回,眼下是被賈蓉那小王八羔子氣的狠了,再不計較家事身份。更一心想出去當個正頭娘子的。索性事情也不急,等自己以後慢慢的將日子過起來了,三姐便是不用人說,她自己也就明白了。
這麼想著尤二姐也不和她理論,隻淡淡的笑道:“又說胡話,眼下二爺既給了前程,我又怎麼還要謀得彆的出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