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家的子嗣如果死在咒術界,正好他們也有理由向咒術界發難,彆以為普通人就真的對咒術師們束手無策,像源家這種頂級的資本,自己就有雇傭、圈養詛咒師。
甚至這邊的收益,可能比源雅人在咒術界做出一番事業的收益更高,畢竟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會想要飛出禁錮他的鳥籠。
一隻烏鴉飛到屋簷下,垂眸看著他。
源雅士身上的聲音一同笑了起來,寬大的和服下,他皺巴巴的皮膚時不時蠕動起一張張五官模糊的人臉。
……
另一邊,走出家族核心區域的源雅人,原本陰沉的臉色逐漸消失,背對著那名跟上咒術師,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一抹笑意。
適當的表達不滿、野心,給人以一個標準的家族繼承人的人設,配合著源雅士的戲碼往下演。
猶如觀眾一般坐在舞台下,看著主演在台上自以為操控了全場。
殊不知,這個家主的位置,他早就不感興趣了。
源雅人不得不承認,哪怕他現在知道了漢尼拔的真麵目,但他教給自己的東西,哪怕到現在都受益匪淺,他能夠在一眾兄弟姐妹中占據那麼大的優勢,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老師的教導。
在源雅士閉口不談源雅人身上的詛咒,而是說想要讓他在咒術界做出一番事業時,源雅人就隱隱能明白他的打算,畢竟對於資本來說,有時候死人能創造的價值遠比活人要高。
但這也正如他所願。
咒術界原本就是他欽定下來的狩獵場,是他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場所,源雅士想要讓用他的死給家族創造更多的價值,他何嘗不是想要借用家族的‘勢’,狐假虎威。
他當然不會全信源雅士畫的餅,但至少現在家族給他的特權是絕對真實且有效的。
要趁源雅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這份特權謀求利益最大化。
源雅人走過一個長廊,隱隱能聽到源貴馬憤怒的大罵聲:
“什麼?!那些廚子拒絕了我們的價碼?怎麼可能,我不是說過要開到2個利益點嗎?!”
“……已經到了底線?那為什麼他們居然還無動於衷?你們是吃乾飯的嗎!還是說我那個弟弟會迷魂術把那群該死的廚子都催眠了!?他們不可能不為這份利益所動!”
“給我查!源雅人肯定動了什麼手腳,不然那些廚子不可能死忠地跟隨他!”
源貴馬大罵完對麵的經曆,怒氣衝衝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見源雅人笑意盈盈站在他身後。
源貴馬尷尬了一下,但想到兩人早就撕破臉皮,現在也不在乎什麼兄友弟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就要扭頭離開。
“對了,還沒有來得及恭喜兄長。”
源雅人的一句話把他的注意力帶回來了。
“恭喜?恭喜我什麼?”源貴馬扭頭警惕地看著源雅人。
源雅人悠閒地站在陰影下的走廊,勾了勾嘴角:“我不會再和兄長爭奪家主之位,按照繼承順序,兄長的排位又能向上前進不少,這不值得恭喜嗎?”
源貴馬眯了眯眼,一時不知道源雅人打的什麼主意,誰不知道現任的家主源雅士最看中源雅人,連對方的名字都是對方親自取的,和現任家主的名字隻差了一個字。
至於什麼放棄繼承權的鬼話,他是半個字都不信。
對此源雅人隻是輕輕笑了笑:“你可以去問問家主,相信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糊弄你,我今後要在其他領域奮鬥,家裡就交給你了,大哥。”
源雅人拍了拍愣神的源貴馬,走過他身邊徑直朝家門的方向走去。
而源貴馬在原地愣神了幾秒,突然朝著源家宅邸中的中央區域衝去。
源雅人走出源家的時候,外麵的烏雲正好挪開了一個角落,燦爛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去除了一切陰霾和潮濕腐朽,將過往兄弟相殘的沉重和陰暗一同留在他身後。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源雅人低頭看了一眼來電人,上麵正寫著他親愛的大哥的名字,看來對方已經向源雅士確認過源雅人不再參與家主位置爭奪,並且知道了他還對源家下任家主擁有極大的話語權這件事,不管那位‘爺爺’到底有什麼打算,剛說出口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立刻收回的。
他輕笑一聲,毫不猶豫掛斷。
在後麵的人追上來之前,他坐上轎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