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見他的話,又實在對他沒脾氣。
現實中的沈欲將粥輕輕吹吹,放在她的嘴邊。
有點小心翼翼,生怕把粥灑在桌子上。
寧依裴怎麼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她咀嚼著粥,看見他期盼的眼神,語氣冷漠而淡然。
“很多人,他們不愛我,隻是覬覦我的財富。而我感覺自己最幸運的不是出生富有,而是有人能摒棄世俗喜歡我,哪怕隻有一個。”
她最近越來越神經衰弱了,越來越不分場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其實,寧依裴心裡很清醒,她頭越疼,精神狀態越恍惚,她越清醒。
和她有羈絆的三個男人。
沈欲,關景霽,簡文瑾。
隻有一個沈欲,能真真正正摒棄世俗喜歡她。
可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一個勇敢者,摒棄世俗,是勇敢者的遊戲。
她是一個被困在人生軌跡上,誠惶誠恐,軟弱的人。
僅剩的良心和衝動,都用在幫助沈欲了。
她才想要守護他,而不能和他在一起。
“這粥味道不一樣。”
“我做的,應該不難吃吧。”
沈欲見她沒有講話,以為做的太難吃了,於是羞澀地摸摸耳朵。
“你不想吃,我下去給你端阿姨做的。”
“不用,挺好吃的。”
她配著蝦將粥喝完了。
她就像一個脫離了母親懷抱的孩子,孤獨的,淒美的,而無數的早飯隻有一個人吃的她,此刻有人陪著,在這個熟悉又冷漠的房間裡。
很奇怪,她蠻喜歡他陪著的。
“沈欲,你有沒有夢見過我?”
“做夢嗎?”
他沒有講話,隻是更緊張了,有些躊躇不語。
她也沒有追問。
沈欲扯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過幾天,給你補禮物。”
“不用。”
她會心一笑,果然夢是反的。
現實中的沈欲對於感情是一個溫暖美好的少年,是悠揚纏綿的撫摸與安慰,是新生的希冀,感化她內心的苦楚愁思。
夢裡的沈欲是一首沒有前奏的曲子,強勢而窒息的給她帶來感覺,用最激烈的方式,哪怕是痛,是哭,是難受……也要喚醒她的麻木蒼白。
她不知道沈欲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她覺得,什麼昂貴的禮物,她都無感。
所以,他送什麼都不重要。
吃完早餐,他將碗筷收拾之後,走下樓就碰見夫人。
那是寧依裴的親生母親。
她看起來像是早晨剛剛從公司回來,打扮乾練,白西裝褲子,戴著薄薄眼鏡,就在大廳裡整理資料,手上握著鋼筆,旁邊是助理拿著平板電腦。
她往他這掃了一眼。
按照平常,她一定會挑剔刻薄講話。
今天,她沒有說沈欲一句。
隻是眼神裡夾雜著濃濃地譏諷,好似在嘲笑他,在否定他的全部。
沈欲移開目光,不再多想。
將碗筷放到廚房,這窒息的氛圍,讓他無所適從。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聽說依裴昨夜生病了?”
他如實回答。
“她最近有些敏感,所以……”
“所以差點掉進溫泉池淹死?”
沈欲沒講話。
她推推眼鏡,將合同隨意扔給了助理。
“真是生了一個靠不住的廢物。”
她嘀咕一句後,朝他看過來。
“你還不錯,可惜了,差距太大。”
沈欲漸漸反應過來,她媽媽的意思。
是在誇他反應好,但又在損他,原生家庭無力。
說完後,夫人就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