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允瞪大眼睛,說:“這就是!你想想,這樣的父母會有什麼樣的孩子?”他逼近枕流,在他耳邊說:“殺人犯的小孩也是殺人犯!所以啊,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許綏之看著有些瘋魔的楚允,他有點明白楚允策劃這場綁架戲碼的原因了,在他心裡,孩子要和有罪的父母一起連坐,當年四家害死了他的父親,他現在就來報複他們的孩子,所以就連他自己,也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了所有的執念和痛苦。
他又看見了在旁邊想被凍住的枕流,心想難道這也會是主角受的心結?雖然枕流並不表現出來,但可能就算是小白花,心裡也會有一些陰影存在的吧。於是許綏之也不打算再跟他掰扯什麼廢話,當下就問:“這東西隻有這一份?”
楚允回頭,“是啊,怎麼,你想要就給你好了。”許綏之說:“真的嗎?”楚允聳聳肩,“我最主要的也不是針對他,騙你乾嘛。”
許綏之於是說:“哦,這我就放心了。”一邊把這個u盤踩個稀巴爛。
楚允震驚地問他:“你在乾什麼?”枕流也抬起頭,眼裡還帶著血絲,愣愣地看著他。
許綏之笑著說:“我還以為是枕流做了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些和他八杆子打不著的東西,以後再有這樣的,直接發個文件給我就好了,我可以替你轉達,這下害我跑一趟。”
他又看著枕流,很無奈的樣子,“看你緊張得,你就是你,和彆人有什麼關係呢?這樣的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明明是自強獨立的主角受,卻這麼不經事,真是讓他恨鐵不成鋼。
枕流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說:“我是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還有什麼資格和你做朋友呢?”
許綏之簡直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原本不想理他,但是想著自己馬上就要下線了,枕流執著於身份,不知道能不能和主角攻順利發展下去,還是想替他開解下心結。
他這回看向枕流,認真地說:“身份什麼的到底有什麼要緊呢,我也是普通人,和他們幾個做朋友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自卑的。我有受認可的成績,我知道我是隻要努力去做,什麼都會做的很好的人,我想要的,會自己爭取來。”他說著一邊笑了,“你也是這樣做的,枕流,不是嗎?唯一重要的隻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是很好很好的人,當然有資格被好好對待,也有資格好好對彆人。”
枕流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他的心好像要裂開許多瓣,又被這個人溫柔地攏起來了。許綏之被暖色調的燈光照得整個人亮堂堂的,是太陽融化之後的色澤,這樣的好的人卻對他說,他也是很好很好的。
許綏之哭笑不得道:“你哭什麼。”枕流被驚醒了,抬手一摸,摸到滿臉濕潤。
楚允才從剛才許綏之的行為中回過神來,怒道:“我也不是讓你們來聊天的。”他招招手,後麵的大漢就全部圍上來,擒住了他們兩個。枕流急道:“你放開他!說好的一人換一人,你衝我來就是了,他什麼也沒做!”
楚允冷笑道:“他竟敢戲耍我,讓我很不爽,等會就連你們一鍋端了。”他抬手看看表,看著工廠門口,又好像在看一片虛無:“馬上就可以報仇了,終於……”
他看向許綏之,準確的說是許綏之衣服上的胸針,喃喃道:“你知道嗎,這是藏品級彆的寶石,他原本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周年禮物,家道中落,它也被拍賣了,竟然幾經輾轉又出現在我麵前。”許綏之感到不適,又聽他說:“敗者的財產總是被勝者收去裝點他們的美人,古往今來都是常事。”
許綏之問233:他是不是在罵我?
233:嗯……其實……
許綏之皺著眉,很不耐煩地說:“誰給我放的,什麼玩意兒都往我這裡丟,我不想帶著了,你要是喜歡,就拿走吧。”楚允聞言,靜靜地看了他一會,說:“你長得挺好看的。”一句話讓許綏之莫名其妙,枕流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惡狠狠地喊道:“楚允,你離他遠點!”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轟隆聲,傅晏清幾個人出現在門口,外麵似乎還圍著很多人。傅晏清說:“放人,你跑不掉的。”楚允臉上看不見一點驚訝,背手站著,“我就知道你們不會遵守約定,我也沒想著逃,但是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人在我這裡,一不小心……”
祝年年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楚允丟上來幾把槍,說:“來,一人往自己腦袋上來一槍子兒,我就放人,不然就等著收屍吧。”就在他說話的當下,許綏之看見有人影慢慢從傅晏清後麵接近,他朝傅晏清大喊道:“小心身後!”一下子靠著係統的增幅掙脫束縛,撿起槍剛想對準楚允,就被那個黑影射出的子彈擊中。
外麵的人聽到槍聲,一下子全部衝進來,將楚允和他的人全部製住,場麵混亂不堪。離他最近的傅晏清睜大眼睛,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喊一聲:“小綏?”
雲霄馬上衝出去聲嘶力竭地叫醫生,幾個人都衝向他,傅晏清接住許綏之軟軟倒下的身體,不可置信地碰上血流如注的彈孔,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會的……”謝翮和祝年年緊緊地抓住許綏之的手,又去擦他嘴角流出的血沫,不停地說:“小綏,沒事的,醫生就在外麵,你不會有事的。”
枕流一瞬間湧上的情緒的劇烈程度讓身體機製為了保護他,都想要讓他暈倒,但是他一直死死睜著眼,腳下不穩,連滾帶爬地靠近那個閉著眼的人。
許綏之等了又等,都等到醫生來了給他止血,還沒下線,他問233怎麼回事,233說遵守這世界的生理科學,還有一小會。
於是許綏之想了想,跟送孩子進校門的家長似的,還想囑咐兩句,就睜開眼,動了動腦袋,看了看幾個人,其實現在他眼前一片模糊,也隻能看個大概,他想說他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幾個好好的,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可惜他還能發出來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他們聽清楚沒有。
到最後,還有些液體滴到了他的臉上,又被不停顫抖地撫摸著他的臉的手擦去了,耳邊傳來嘶啞的嗓音和一聲歎息,許綏之就失去意識了。
他最後想到,任務完美完成不知道會不會有額外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