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2 / 2)

謝姝月水眸微眯,手指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手上的玉鐲,卻隻摸了個空,隻得緩緩收緊手指,保養得宜的指甲甚至深陷到皮肉中。

語氣中半是猜測半是肯定問道∶“我對皇室有什麼特殊的利用價值,對嗎?”

謝輕寒眼神沉沉地注視了謝姝月半響,沒有回答她,隻是扭過了頭,這才道∶“走吧,現在去鎮國公府,外祖父還在等你。”

謝姝月沉默地跟在了謝輕寒的身後,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謝輕寒的表現就已經做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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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在西街,謝姝月和謝輕寒坐在馬車車廂中,因著剛才之事,彼此依舊沉默無言,外麵倒是時不時傳來陣陣喧囂聲。

謝姝月挑開車簾,隻見一處棚子外正被一群人包圍著,時不時還有官兵在維持秩序。

“那是太子殿下今早新命人搭建的施粥棚。”謝輕寒掃了一眼,輕聲解釋道。

“未逢饑荒,不至災年,上京又是天子腳下的富庶之地,哪裡需要他樂善好施。”謝姝月聞言嗤笑一聲,“倒是一貫會裝模作樣。”

謝輕寒張了張嘴,但見謝姝月似是還帶怨氣,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麼,老老實實地再次沉默了下來。

其實謝姝月倒真的沒有謝輕寒想的那麼悲憤,她其實在皇後贈她鳳釵時便有所猜測,隻是心中已經想要逃避,眼見著馬車疾馳,在眼前掠過又消失的送春樓,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幼稚。

太子若果真有心悅之人,甚至願意為了那人去親自挑選珠釵,大可以直接將人迎進府中,又何必與她在這裡虛以為蛇。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利用價值,但太子想必也是受到帝後所迫,這才淪落至此。這麼一看,兩人倒當都是可憐人了,太子被迫和心愛之人分離,甚至無法光明正大迎人入府。她和陸郎早已定情,卻隻得每天東遮西掩。

都是心有所屬卻被迫要和厭惡的人成親。

這麼想著,謝姝月嘴角都忍不住劃過一絲苦笑,輕輕喃喃道∶“想不到倒都成了苦命人了……”

馬車平穩地停在了鎮國公府的大門。

到底是上京城內的第一世家,朱紅色的大門氣勢恢宏,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擺在一旁。把守的侍衛看得出都是一等一的練家子,冷著臉的時候頗為唬人,見是謝輕寒下了馬車,這才給了個好臉色,將人放了進去。

謝輕寒帶著謝姝月輕車熟路的走進後院的書房,身著國公服飾的老人正背手站在一副山水畫之前,聽到推門聲這才轉過身來。

隻見他雖已添了白發,但依舊精神奕奕,身體健朗,帶著武將特有的豪爽直率的氣質,正是那位名譽盛朝的第一武臣鎮國公。

謝姝月剛要福身行禮,鎮國公般已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量著謝姝月的臉,曾經沙場宿將,現在聲音都有些顫抖,問道∶“你……便是月兒?”

“見過鎮國公。”謝姝月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回答道。

“以後莫要再喊鎮國公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便與輕寒一起喊我外祖父吧。”鎮國公聞言撫須笑道,神色間似是對謝姝月頗為滿意,全然不像傳聞中那般脾氣古怪,反倒是讓人倍感親切。

謝姝月瞥了一眼謝輕寒的臉色,見謝輕寒含笑點頭,這才道∶“……外祖父。”

鎮國公更是爽朗一笑,連聲應了下來,揮手便命人將早就備好的禮物拿了上來,胡楊木的箱子都掛著黃銅鎖,整整裝了近二十餘箱。

饒是見過不少世麵的謝姝月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鎮國公卻心情頗好,讓人一一打開給謝姝月展示介紹。看了眼謝姝月的打扮,皺了皺眉,又道∶“宣平侯府是個窮地方,瞧瞧都把我外孫女養成什麼樣了,若是以後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跟外祖父提。”

又被當做窮鬼的謝姝月∶……怪不得謝輕寒行事這麼囂張自得,原來是豪富住在窮鬼窩,自然有恃無恐。

“說到想要的,月兒她確實有一事要求外祖父。”謝輕寒聞言慢吞吞的接話道。

鎮國公挑了挑眉,自是連忙撫須應下,差點沒拍胸脯保證∶“隻要是外祖父能做到的,自然會一並幫月兒解決了。”

“?”

謝姝月臉上笑容一僵,轉頭滿臉疑惑的看向謝輕寒,不知他想乾什麼,隻得用眼神無聲的質問,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有事要求鎮國公了?

隻見謝輕寒下一刻指了指謝姝月的腰,做了個擺手的手勢。

謝姝月頓時心領神會,轉頭水汪汪的眼睛就要眨出眼淚來。

“不瞞外祖父說,月兒確實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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