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我(1 / 2)

“……陸郎?”

謝姝月聞言轉頭,頓時僵在了原地。此時此刻,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她的心中不是泛起熟悉的欣喜,而是好似驟然被扔進了冰湖中,寒意逐漸蔓延至全身。

“真是好巧啊。”謝姝月都有點佩服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了,心道果然跟著教習女官受的一天罪沒白受,至少在這個時候,她還能擺出一副完美無缺的笑容。

似是嫌還不夠,謝姝月又摘下自己的兜帽親昵地靠了過去,盈盈的桃花眼流轉生情,如同尋常女兒家一般,扯著殷玄錚的袖子嬌聲發問。

“似乎每次見到陸郎,你都要問我為何會在這裡。難道這地方陸郎來得,我就來不得?”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殷玄錚連忙擺手,生怕謝矜誤會。

其實按照他原來的想法,是想好好問上一問謝矜,事先都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設,可身邊還能嗅到心上人身上淡淡的草藥清香,修長的大掌下意識地包裹住那雙柔荑,一時間頓時把要問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

最後也隻是抿了抿唇,乾巴巴地吐出了一句∶“我隻是好奇……你怎會來這種地方。”

畢竟除了長樂郡主和謝家女那種一等一的紈絝,尋常的女子大多愛惜自己的名聲,基本不會踏入賭場之類的地方。

樓下吆五喝六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入耳中,謝姝月自然也是聽懂了殷玄錚話中之意,剛想出聲解釋,可一想到自己今晚踹門對賭又下毒的經曆,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

“今晚的天氣還不錯,月朗風清。在這裡正好可以俯瞰半個上京城。”謝姝月把手搭在了窗沿,碰到上麵不知道積了多久的灰塵,臉上神情都僵了僵。

隻得背過手,隨意岔開話題道∶“陸郎呢,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莫非也是像樓下那群紈絝子弟一般豪擲千金,嗜賭成性?”

“當然不是。”

想都沒來得及想,殷玄錚便出聲反駁,可剛想解釋,卻發現自己一晚上乾的事隻有暗布眼線,偷聽牆角,也非常自覺地把真相咽了下去。

“……隻是我也覺得今晚月色甚好。”

話音未落,轟隆一聲雷鳴便響徹天際,突如其來的狂風猛地吹開早已年久失修的窗戶。

隻見外麵狂風大作,黑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亮,傾盆大雨不知下了多久,莫說是月色,黑黢黢的怕是連棵樹都看不清。

在場的兩人難得同時默契的沉默了半響。

“……狂風驟雨,倒也彆有一番滋味,”殷玄錚率先打破了沉默。

可還未等謝姝月鬆上口氣,一道熟悉的急促聲音便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東家!”

藥鋪的夥計見謝姝月許久未歸,心裡急的不得了,連忙趁著薛掌櫃拖住倪向朋友的時機,匆匆忙忙地跑上樓梯,便要去尋謝姝月。

可這剛剛看見人,夥計登時又有些傻眼。

隻見他們家天仙似的東家,正和一個陌生男子拉著手,窗戶大開,狂風吹滅了燭火,兩人都在暗處,都愣在原地看著剛剛跑過來的夥計。

這場景怎麼看都過於不對勁了。

夥計愣了愣,尷尬地彆過頭去,看向窗外道∶“這雨下的還挺好看的哈。”

“……”

眼見著是越描越黑,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情郎的眼神都帶上了若有若無的懷疑,謝姝月自知自己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還不如趁著現在把話說清楚,乾脆直接問道夥計∶“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啊……沒什麼事。”夥計撓了撓頭,唯恐擾了自家東家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尷尬道∶“您二位繼續,我就不在這裡多打擾了。”

說罷,還未等謝姝月反應過來,便飛快的從樓梯上跑了下去,甚至還非常貼心地製止了想要上來的客人。

謝姝月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但無論是哭是笑,她都已經做不出來了,隻得低著頭,像是即將要接受審判的犯人一般,等待著陸鳴予的質問。

“陸郎。”謝姝月未曾察覺自己的聲音都帶上了細微的顫抖,“我並非故意瞞你,隻是我……”

“外麵下雨了,你可有帶傘?”殷玄錚驟然打斷了謝姝月的話,突然再度岔開了話題,似乎絲毫不為謝姝月隱瞞之事而介意。

即使在理智上他有一堆問題要去問,關於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又為何要到賭場見倪向,和睿王之間有沒有關係。

可是緊要關頭,他卻突然有點害怕收到謝矜的回答了,如果謝矜真的是彆人所故意派來的,他又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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