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多疑,最厭惡彆人的欺騙,但現在卻非常可恥地希望一輩子都碰不到真相。
見謝姝月沉默不語,殷玄錚臉上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想要結束掉這個話題,自說自話道∶“有點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謝姝月倔強地抬起了頭,那張熟悉的姝麗容顏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殷玄錚的夢中與畫中,讓他魂牽夢繞,日日難忘。
可如今那張含羞的粉麵表情是冷淡的,一向盈盈含情的桃花眸也結著冰霜,明明前些日子還是互通書信的心上之人,今日得見,卻徒留一片陌生。
“我……”殷玄錚聽到自己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跳聲,沉默半響,最終道:“我沒有。”
“你沒有?”謝姝月歪著頭,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之人一般,輕聲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是像樓下那群人一樣嗜賭成性,一擲千金,還是像我一樣彆有用心?”
謝姝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會這樣,似乎是積攢了多年的委屈突然迸發,又像是因為情郎的懷疑感到心中酸澀,兩相疊加下,情緒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便要噴湧而出。
“我騙了你,你知不知道?”謝姝月步步緊逼,嘴角扯出了一個冷淡的笑,那是殷玄錚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表情。
“我的身份是假的,我根本不是什麼醫館之女,薛掌櫃也並非是我的親戚長輩。”
“矜矜……”殷玄錚頓時慌了陣腳,下意識地想要抱住謝姝月安撫她的情緒,可卻不知謝姝月哪裡來的力氣,一把便推開了殷玄錚的懷抱。
雖然她在笑,可是那雙眸子裡卻滿是哀傷,伸手又扯下了身上厚重的披風,上好的淡緋色流雲緞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上麵用細密的金線繡著繁複的紋樣,比殷玄錚曾經設想的還要嫵媚無雙。
“我的喜好是假的,其實我最喜歡這等華麗富貴的打扮,之前穿的破舊樸素,不過是在你眼前做戲罷了。”
不知何時,謝姝月的眼眶已經盈滿了淚水,看著慌張無比的殷玄錚,又勉強揚起了一個笑。
“如果我願意告訴你事情的真相,那你願意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殷玄錚張了張嘴,內心理智與情感無比焦灼地對峙著。
正是因為事情的特殊性,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險,所以他一直咬著牙不說,可眼下這等情景,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再去對謝矜扯謊。
“公子。”
原本一直在樓下等待收網的淩軒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隱晦地指了指樓下。神色凝重地出聲道。
殷玄錚見狀,皺了皺眉,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候,隻得幫謝姝月又披上了披風,柔聲道∶“我先讓人送你回家,我明日一定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部告訴你,好不好?”
“不必了。”謝姝月垂了垂眸子,低聲道∶“一會薛掌櫃會送我回去的,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麵。”
“矜矜。”殷玄錚心中一片慌亂,拉過謝姝月的手放到自己的臉側,如同臣服的波斯貓一般輕輕蹭了蹭,語氣中都帶上了一絲懇求∶“矜矜說過的,無論如何,都會憐我三分,對嗎?”
大雨依舊傾瀉如注,夜風帶著絲絲涼意似乎要滲進骨子裡,謝姝月記不清自己是如何答應的,更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走出賭場的大門的,依稀見似乎看到了大廳有人被金吾衛帶走,又似乎看到了謝輕寒難以置信地向自己走來。
直到被領上了馬車,意識似乎才驟然清醒。
沒有像之前得知她去逛花樓時的慍怒,謝輕寒隻是沉默地用準備好的乾燥披風將謝姝月裹緊,眼中劃過一絲不忍,聲音乾澀道∶“以後不要再去這種地方了,即使你做出再多出格的事,婚事也不會退的。”
謝姝月靠在車壁上,沒有對此作出什麼解釋,抬眼問道∶“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了嗎?”
“明空大師曾卜出一卦,東南謝家崇宇元年所生之女為鳳命。”
“崇宇元年,那與我何乾?”謝姝月扯了扯嘴角,似是已經格外疲憊。
謝輕寒勉強組織了一下語言,啞聲道∶“你並非琴姨娘的女兒,而是我的親妹妹,生於崇宇元年的謝家嫡女。”
“所以,你便是批文中的鳳命之女。”
作者有話要說:算了算時間,掉馬的日子屈指可數了!!!!感謝在2022-05-09 22:38:29~2022-05-11 00:31: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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