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身為謝府少夫人,她是可以出門的,跟謝大夫人報備一聲也就是了。
“是要回娘家嗎?”謝大夫人喝著茶,隨口問道。
“不是。兒媳是想著夫君即將科考,紙筆什麼的務必要多備一些。兒媳自然知道母親持家有方,定然早早地備下了這些。即便如此,兒媳還是想著儘自己的一份力,也好讓夫君知道兒媳心裡是念著他的。”說著,崔姝言羞澀地低下了頭。
謝大夫人掩嘴一笑“瞧你,還不好意思了。隻管去吧,從賬上支些銀子,順便,也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兒媳謝過母親。”
說完,崔姝言起身告辭,從賬上支了銀子之後,就帶著碧玉出門了。
女子出門,佩戴帷帽是最基本的。
崔姝言先是去買了紙筆,又去了一趟首飾鋪子,之後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重新上了馬車。
路過一個街口的時候瞧見一個老頭兒坐在那裡吃餛飩,她便命令馬車停下,讓碧玉去買一碗餛飩過來。
自然,這餛飩是買不過來的。因為這攤主愛惜自己的碗,從不許食客把碗帶走。
果然,碧玉應聲去買,卻又愁眉苦臉地回來“小姐,那攤主說不允許把碗帶走。那人死犟死犟的,我說給他碗錢都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隻好下去吃了。”說著,崔姝言下了馬車。
碧玉不解“小姐,一碗餛飩而已,哪裡值得您親自過去吃?”
“怎麼不值得?府裡的廚子可做不出這個味道。”說著,崔姝言已經來到小攤前,背對著所有人坐下。
卻在碧玉起身去端餛飩的時候,崔姝言趁機把一個小紙條遞給那正埋頭吃餛飩的老者。
這時候,崔姝言的手微微發抖。
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有點緊張。
偏偏,那老者瞥了她一眼,卻不接她手裡的紙條。
眼看著碧玉就要轉身過來,崔姝言急了,直接將紙條扔進老者懷裡。
扭過頭的時候,心跳如鼓。
前世,她也喜歡吃這家攤子上的餛飩,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在這裡見到了眼前的老頭兒,大名鼎鼎的嚴禦史。
後來從攤主的口中得知,嚴禦史每次下了朝,總要來這裡吃上一碗餛飩,好幾年了,從不間斷。
嚴禦史這個人最是耿直,他名為嚴真,字不假,而他的所作所為,也是絕對配得上這個名字的。
但凡是他認定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去做的,完全做到了不畏強權。
當然,在有些人眼裡,就覺得嚴禦史宛如一條瘋狗,但凡是被他帶著機會,那是必定要被他咬下一塊肉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不少人私底下稱嚴禦史為嚴瘋狗。
隻要把謝紹航做的事兒捅給嚴禦史,這事兒也就穩了。
紙條扔過去之後,碧玉已經端著餛飩轉過身來,崔姝言卻始終記掛著嚴禦史是否接下了那紙條,心裡總不安寧,就連平日裡喜歡的餛飩,吃了兩個也不想吃了。
碧玉倒是歡喜,把剩下的都給吃了。
崔姝言起身離開的時候,嚴禦史已經離開,看到地上沒有紙條之類的東西,她才算是放了心,忐忑著一顆心回了謝府。
說起來,她還是太弱了。
上輩子窩窩囊囊,即便重活一世,她的心智還是不夠強大,身邊也沒有可用的人手,使得她束手束腳的。
她必須想辦法,一點一點改變現狀。
崔姝言想著這些,心事重重,回府之後經過拐角的時候沒仔細看,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她正要道歉,視線裡卻出現了謝行淵那張清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