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女主出世,收複西蜀 4:反間計錦囊藏空,斷恩義自尋短見(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5780 字 6個月前

司馬勳抱拳道:“幾位哥哥放心,定斬庾翼人頭,獻於寨前!”幸虧大哥郭斁說了句話,司馬勳這才有個台階下,免去一場誤會。

郭斁帶著蘇碩、祖智一起離開,回到忠義大堂,蘇碩道:“信還沒看,已成灰燼,大哥不可不防,老四畢竟是大晉宗室,與我等不同。”

“信已燒毀,多說無益,明日再戰,令其頭陣,若殺庾翼,便是忠義;若有猶豫,便亂箭射殺。”郭斁言罷,便進了大堂。真可謂:

囊內多謀本無吟,弟兄疑惑已灰沉。反間離德恨兩分,無字毀情勝過金。

常伴忠誠溫肺腑,唯生猜忌亂人心。千軍不及一招狠,大難臨頭各出林。

到了次日上午,庾冰率軍再至多雲山下,郭斁、蘇峻、祖智三人登上木寨高台,高處瞭望,起義軍之中,四弟司馬勳親臨陣前,再度出馬。原本等著庾翼出馬迎戰,一通鼓畢,官軍陣中,催馬出來一位文官,正是褚裒。一看這身打扮,身著官服,頭戴進賢冠,儼然一副文官打扮。

司馬勳道:“兩軍陣前,豈有文官交戰之理,快喚主將,前來迎戰。”

褚裒道:“司馬壯士,褚某有一言,不妨一聽。”

司馬勳道:“大戰在即,還有何話說。”

褚裒道:“昔日裡,秦朝有陳勝、吳廣,舉兵起義,那陳勝為王,初得勝果,便驕縱無度,聽信讒言,命部將田臧誅殺吳廣,江湖義氣,害人匪淺,司馬壯士豈可任由郭斁一乾賊子擺布,隻恐大業不成,反受其害......”

故事講的滔滔不絕,司馬勳卻不解其意,又問道:“陳勝、吳廣之事,我豈能不知?講這陳年舊事,意欲何為?”

褚裒道:“司馬壯士,乃是皇室宗親,榮歸故國,當建功立業,怎可落草為寇,重江湖義氣,對抗朝廷?吳廣前車之鑒,就置若罔聞麼?”

司馬勳道:“朝廷哪有風清氣正?庾氏一黨,權臣當道,天下皆知,我為宗親,起兵匡正,有何過錯?”

褚裒又滔滔不絕講述起來:“三國之時,吳郡有惡徒周處。為禍鄉裡,無惡不作,後來斬蛟除害,改過自新,浪子回頭,成了一時名將......”褚裒把故事講得繪聲繪色,聲情並茂,抑揚頓挫,說教之辭不絕於耳。一來二去,時間漸漸消磨過去。站在寨頭箭樓的三哥蘇碩心中按捺不住,說道:“四弟陣前攀談,躊躇不進,毫無戰意,尤為可疑。”

“戰又不戰,退又不退,看來老四與官軍真有勾結。”郭斁道。

“大哥快快下令,裡外勾結,久拖必亂。”祖智道。

郭斁想起昨日那燒為灰燼的書信,就滿腹疑雲,再看司馬勳與官軍陣前長談,不由自主頓生猜忌,便傳令道:“傳令下去,鳴金收兵。”

褚裒在陣前,正百般道理勸說司馬勳,隻聽山寨鳴鑼響起,寨門大開,寨前嘍囉兵,紛紛回寨。司馬勳調轉馬頭,也欲回寨,等司馬勳催馬到寨門之時,蘇峻一聲令下,寨頭頓時亂箭射出。司馬勳大驚,趕忙用三尖兩刃刀,驅擋亂箭,高聲喝道:“我乃天堂寨四當家,為何射我?”

蘇峻道:“你這賊子,暗通官府,鬼鬼祟祟,等你談完,山寨恐已獻於庾氏!”

“小弟冤枉,你我金蘭之交,怎可無端猜測?”

“昨日燒毀密信,今日又陣前私談,眾目睽睽,誰人不知。左右弓弩手,亂箭射殺!”蘇峻話音未落,又是射出一通亂箭。

司馬勳被三個結義哥哥懷疑通敵,亂箭驅逐,難以回寨,司馬勳正忙於擋箭,不料肩膀中得一箭,隻覺劇痛難忍,趕忙調轉馬頭,向東而去。遠在對麵的褚裒看得清楚,對都督庾冰說道:“寨中賊子,必中反間計,下官帶本部人馬,去追司馬勳。”

“好,太守多加小心。”

褚裒帶了一支人馬,緊隨其後,去追司馬勳。一襲飛奔,也不知跑到何方,隻見四麵山穀,堅壁峭崖,絕險狹窄。看著兩側懸崖,又見身後追兵,司馬勳心有不甘,又身陷絕境,心中暗想,曆經多少磨難,才從中原渡過淮河,逃到南國。原本隨綠林好漢可闖一番大業,未曾想結義兄弟反目成仇,被官軍追擊至此。

看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地,司馬轉回馬頭,身後千餘晉軍呼嘯而來,把來路堵的水泄不通。麵對趕來道褚裒,司馬勳高聲說道:“你這太守,想抓我獻官,換取功勞,我司馬勳堂堂大丈夫,豈能做牢下之囚,今日尤死而已。”

說著,司馬勳扔掉三尖兩刃刀,拔出佩劍,架在脖頸,準備自尋短見。褚裒喊道:“壯士若死,早晚皆可,何不再聽一言,死未晚矣。”

“還有何話說?快快講來。”

褚裒道:“壯士身陷草莽,與豺狼為伍,怎有作為?一身武藝了得,隻可惜未得明主,倘若肯降,本官願為保奏。”

“你又是何人,滿口良言,不厭其煩?”

“本官褚裒,字季野,官居豫章太守,奉旨剿寇,我觀壯士驍勇善戰,又是大晉宗親,故而有意招安。”一聽招安二字,司馬勳頓時呆住,沒想象到褚裒費儘口舌,目的在此,真可謂:

反間好漢欲求賢,壯士孤行已絕前。誌在南朝江未渡,身在故國親無緣。

諸軍終奪成功績,孤膽總難奏凱旋。與此今生逢社稷,何須舍命走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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