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吳王身後的勝含,一時被問住,去看吳王,司馬嶽接話說道:“呃...勝含自幼便是本王伴讀,博學多才,好占卜凶吉,多有智謀。”
“原來如此。”褚蒜子沒想到王府一個小小的主簿,如此神機妙算,幸好勝含差遣司馬勳前去,要不然自己真誤入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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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明月,皎潔照人,一潭微波輕蕩湖麵,走過宮苑中的幾塊青石,晉成帝司馬衍望見皇後杜陵陽獨坐廊下,一人惆悵。成帝走過來問道:“皇後一人獨坐,還為偶遇黑熊之事?”
“皇上也聽說了。”
“褚妃名門之女,即便不嫁吳王為妃,也要嫁其他王侯,皇後何必耿耿於懷?”
“皇上不必管臣妾的事,臣妾自有辦法。”
成帝問道:“依朕看來,今日遭遇黑熊,莫不是皇後有意為之?”
“皇上多心了,臣妾再嫉妒,也犯不著弄隻黑熊,在太平山禍害褚妃,是她自己倒黴。”
“江東唯有的黑熊,皆是遼東部族朝貢所贈,否則太平山哪裡來的黑熊?”
即便猜到緣由,晉成帝依舊對杜陵陽一往情深,看著杜皇後不高興,成帝安慰道:“皇後所需,朕百依百順,吳王與褚妃,已是夫妻,就彆再為難他二人了。”
杜皇後道:“皇上若真想讓臣妾高興,到也不難,臣妾熟讀典籍,精通六藝,為平日所好。可惜近來,陰天下雨宮苑裡難以練射,想在宮中搭建一所練箭的射殿,還望陛下恩準。”
“皇後所求,朕無不應心,待到明日早朝,眾臣商議,看看建在哪處宮苑合適?”成帝道。
“那臣妾先謝過皇上了。”
“皇後不必耿耿於懷,今晚朕陪在這裡......”
杜皇後打斷道:“皇上不必相陪,回去歇著吧,臣妾也倦了。”
......
等到次日早朝,百官進見,奏報一番政事,成帝司馬衍道:“朕聽說,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禮、樂、射、禦、書、數,皇室必修。近來多雨,宮苑練射,多有不便,朕欲在宮中再造射殿,便於練射,諸位愛卿合算一番,造個射殿,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庾冰奏道:“啟奏皇上,宮廷之內,荷香園最為寬敞,填平池塘,再建宮舍,可做射殿。”
“嗯......”成帝點點頭,說道:“卿家所言,正合朕意,就填平荷香園,建射殿。”
大臣何充奏道:“會稽、餘姚一帶,今夏旱情嚴重,一升米暴漲至五百錢。江東今歲艱難,還望陛下,節省開支,賑濟災民。”
“百姓疾苦,朕自知曉,填平荷香園,營建射殿之事,酌量減少花費便是。”
庾冰道:“微臣估算,即便建個簡素的射殿,也要黃金五十斤。”
庾冰道:“雅和園到也可營建,粗略估算,需黃金三十斤。”
“三十斤......”成帝又遲疑一番,說道:“江東諸地災情未定,花費巨大,這營造射殿,趁早算了吧。”
庾冰道:“陛下聖明。”眾官員也紛紛齊呼聖明。
司馬衍當堂否決了新建射殿之事,帶著幾分愧疚回到宮裡,看到杜皇後一人,獨自下棋,黑白棋子交相落下。成帝輕步走到身側,說道:“皇後一人執子,何其寂寞?”
“臣妾一個人慣了,勝敗全在一人,有何不可。”
“陛下乃當世明主,能心憂子民,臣妾幸甚,社稷幸甚,不建也罷,獨自下棋,不也好麼?”
成帝見杜皇後沒有一絲笑意,情緒低沉,又安慰道:“不如待到,明年開春,朕在鐘山之下,玄武湖畔,設營圍獵,為皇後儘興。”
“若真如此,臣妾先謝過陛下。”
“何必多禮,朕為皇後所願,不遺餘力,射獵之事,定會安排妥當。”成帝順手落下一枚棋子,接過棋局。
杜皇後嘴角微揚,說道:“快要午膳了,陛下有幸,就接著下吧,臣妾告退。”
看著皇後杜陵陽姍姍而去,晉成帝司馬衍也沒了興致,一把推開棋盤,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