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孩兒自會奉承,騙得殷浩信賴,暗中相助父王。”
“好!”苻健道:“明日一早,我兒便渡河詐降,步步留心,不可暴露。”
“孩兒遵命!”乾兒子張遇在營中準備一番,隻選了十幾個親信隨從,便在次日,前往東晉大營,渡河詐降。真可謂:
詐降難測計多疑,投靠南朝彆北堤。
安插內應多伴險,委身敵寨藏如迷。
東晉兵馬在穎水之南,安營紮寨,大都督殷浩召集眾將,齊聚中軍大帳。正在商議軍情,隻見一個小校來報:“啟稟都督,秦將張遇,派人送來書信,請降大晉。”
“張遇請降?”殷浩拿著書信,心中遲疑,問道眾將:“諸位將軍,這張遇到是何許人也?”
姚襄道:“末將知道,這張遇本是趙國將領,如今是天王苻健的禦兒乾殿下,隻因張遇母親韓氏,雖是年已五旬,有不老之姿,風韻猶存,被天王苻健娶為昭儀,張遇便成了苻健的乾兒子。”
“如此說來,苻健也是個禽獸之心,好色之徒。”殷浩道。
姚襄又道:“張遇本是漢人,略有武藝,雖是賣母求榮,但若能歸降大晉,都督如虎添翼。”
“張遇已約定受降時間,麾下副將,一並來歸。此番北伐,看來深得人心呐。”
殷浩把投降書信,傳於眾人,第一個看的便是參軍王彪之道:“彪之以為,張遇來降,其中有詐。”
“哦?”殷浩一愣,問道:“軍師何以見得,願聞其詳?”
“張遇若是真降,必當攜其母,一同歸順。其母為天王昭儀,張遇棄母親不顧,投我大晉,若天王苻健拿其老母要挾,張遇又當如何?”
殷浩心中暗想,普天之下,哪有舍棄親娘不要,就叛變投敵的。殷浩道:“張遇約定兩日之後,率親信來降,先答應著,到時看他有無帶老娘。”
......
話說兩日之後,秦將張遇率十幾人前來獻降,轅門之外,殷浩、謝尚、王彪之、荀羨、謝萬、謝石、魏憬、姚襄、姚萇等眾人一起迎接歸降人等。
隻見張遇帶著十幾個人,早已等候在轅門外。凝視少時,張遇翻身下馬,走到近前,單膝跪倒,作揖道:“末將張遇,本是漢人,欲投明主,歸化正朔,請都督莫計前嫌,受我一拜。”
張遇走過來,下跪這片刻時間,殷浩便細細查看隨行之人,並無女流。殷浩翻身下馬,扶起張遇,說道:“將軍能識實務,真世之俊傑,快快帳內有請。”
“張某受命胡賊,未得明主,深感慚愧,今能回歸大晉,報效朝廷,實乃平生夙願。”
殷浩聽了哈哈大笑,一把抓住張遇手腕,二人攜手入營,眾人共入大帳。
張遇被請到客座之上,殷浩說道:“張將軍,棄暗投明,主動歸順,我大晉將士如虎添翼,如得至寶。”
眾人紛紛稱道,張遇道:“實不敢當,投效大晉,也是一言難儘呐。”
殷浩道:“將軍莫非有何顧慮?”
張遇道:“那大秦天王苻健,生性刁鑽,專欺老嫗,把末將母親霸占,封為昭儀。並命我認賊作父,羞辱難當,飲恨已久。自古忠孝難兩全,末將隻得舍棄老母,歸降朝廷。”
殷浩道:“張將軍深明大義,實屬難得,這奪母之仇,便是我等之仇,即日起張將軍編入荀羨營中。”
大帳之內,擺下酒宴,眾將舉杯相慶,為降將張遇接風洗塵,眾將一見如故,大都督殷浩,暗中打量,見張遇降晉,好似推心置腹,真心來投,絲毫看不出有半點紕漏。
但參讚軍師王彪之,淡然側坐,凝視張遇,不斷捋著半白的胡須,眼中暗含猜疑,料定張遇在偽裝欺詐,談笑風生之中,夜幕漸漸落下。這便是:
降秦賣母侍天王,臥底詐降佯做裝。
青野長流為穎水,內懷險計浪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