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宮廷燈火,靜如往常。褚太後召請汝陰侯,入宮赴宴,那石琨穿戴整齊,正要前往崇德宮,石豺勸道:“侯爺還是帶些侍衛,以防萬一。”
“褚蒜子一介女流,尚無侍衛,我還怕那群太監不成?”
石豺道:“今日羯仆營中,飄落一隻風箏,十分詭異,請侯爺細看。”
石琨接過風箏,看了看詩詞,雖說石琨會賣弄琴藝詩詞,糊弄女人,但對漢人史籍和詩中暗語,卻未能識彆,問道:“這風箏怎地?”
石豺道:“風箏翅膀,賦詩一首,彆有用意啊。”
石琨看了一番詩詞,笑著說道:“漢人詠史懷古,無憂自擾,不足疑慮。”
“漢人羔子,詭計多端,侯爺不可不防。”石豺道。
“崇德宮除了宮女,便是太監,這群兩腳羊即便綁到一起,也不及我一人,你等禁守宮門便是。一首詩詞何必大驚小怪?多慮了。”
石琨絲毫不信這風箏中的奧秘,也未多理石豺,孤身一人來到崇德宮內。宮裡靜如往常,唯有一桌酒宴,早已擺好。隻有一條長案,兩張席墊。
石琨問道:“太後賜宴,隻有一條桌案,君臣有彆,怎可同用一席?”
“哀家與石郎,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今日除夕,哀家賜石郎對食。”
古人隻有夫妻才可對食,如此禮遇,石琨已是預料之中,又暗懷一番驚喜,裝出一副受寵若驚,驚歎道:“太後厚恩,微臣誠惶誠恐,如坐針氈,豈敢與太後對食?”
“無妨無妨,哀家再貴,也是女人,石郎再卑,也是大丈夫,願此情此景,如月常懸,如星永燦,哀家今晚,願結同心。”
語重心長,使得石琨也為之動情,畢竟褚蒜子也是江東數一數二的美人,天上掉餡餅,還是掉下個最尊貴的大美女,石琨暗想今晚不歡白不歡,反正天亮之後,發動政變,莫說褚蒜子,就是整個京師都歸自己所有。
石琨眼中,想入非非,毫不忌諱跪坐到太後褚蒜子的對麵,兩人好似夫妻,對坐而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麵談情說愛,一麵滿懷憧憬,借著除夕夜的喜慶之景,顧盼生情,眉目相投,好似情侶,宛若夫妻。
正在把酒言歡之時,石豺匆匆上殿,作揖道:“啟奏太後,勝含擅自打開外宮宮門,圖謀不軌。”
石琨一愣,沒想到褚蒜子說道:“不必管他,我與石郎,情緣已定,石豺、石豹嚴守內宮便是。勝含若敢入內宮,哀家必要問罪。”
“末將遵命。”
石豺瞅了石琨一眼,石琨酒醉微醺,說道:“太後待我,情重如山,不必複言。”
石豺這才退下,見石豺離去,褚蒜子道:“哀家為君,石郎為臣,自古君臣,名分有彆,雖做露水夫妻,有份無名,也應交杯為誓,算是拜個天地,定情盟誓。”
石琨嗬嗬笑道道:“太後之情,恩露難辭,微臣領旨謝恩。”
石琨就地叩首,褚蒜子道:“春分速取兩個禦樽,趁著年關之時,喝了這交杯酒。”
早已準備好的兩隻金樽,放在一旁木盤上,春分去端金樽,兩隻金樽略有差彆,一隻刻有金鳳紋,乃是褚蒜子常用器物;另一隻金樽,未刻花紋,乃是賞賜王侯使用的金樽。
春分甄彆好兩隻金樽,對著那隻沒有鳳紋的金樽口沿內,小拇指壓大拇指往樽中一彈,將小拇指指甲中的毒藥,彈到了酒樽裡。
春分端起托盤,將兩個禦用金樽,端到褚蒜子跟前。若無其事的當著二人的麵,各自斟滿。
褚蒜子端起鳳紋金樽,色眼迷離的石琨端起無紋金樽,二人眼中含情激蕩,交腕舉杯,對飲了交杯酒,一仰而下。
......
勝含帶領麾下羽林衛,打開宮城個門,侍中庾希點齊三千人馬,分門而入,直奔內宮。
正在嚴把內宮宮門的石豺,遠遠望見,一具具火把,閃爍通明,隨後大隊人馬湧入宮苑。把守內宮的羯仆一看情況不對,立刻說道:“將軍快看,有官軍入宮。”
石豺叮囑道:“打響信炮,命石豹入宮接應。”
一個躥天信炮點燃,信炮飛天,可是漫天鞭炮煙花,石豹哪裡分的清,哪是接應信號,哪是禮花。但勤王官軍,已到石豺近前。
勝含率領一千羽林衛,進了外宮,直逼內宮,步步逼近。把守內宮的石豺道:“我率兵擋住宮門,你等速去稟報汝陰侯。”
“羽林監大人,”石豺道:“太後與黃門侍郎均未召喚,你引官軍入宮,是何用意?”
勝含拔出腰間佩劍道:“我奉密旨,進宮護駕!”
“我看你是造反!”石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