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蘭亭盛會,三足鼎立 79:苦情計桓豁留宮,褚太後四伐中原(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5962 字 6個月前

兄弟幾個一聽,頓時愣住,四弟桓秘問道:“兄長有言在先,三哥拜為軍師,隨軍出征,為何今日,獨把三哥留了下來。”

桓溫道:“這是太後懿旨,加封桓豁黃門侍郎,值宿京師,總把宮門,自己看吧。”

老三桓豁趕忙接過懿旨,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桓豁問道:“我本欲隨兄長,起兵北上,收複中原,為何太後留我做個宮官?”

“唉...”桓溫道:“今日朝見太後,太後竟說,對你一往情深,獨處深宮,倍感寂寥,頓生下嫁三弟的念頭。”

桓豁一聽此言,大吃一驚,問道:“太後果真有此想法?”

“三弟啊,你糊塗!”桓溫道:“太後所言,信都彆信,為兄寧信太後與謝安胡搞,也不信她對你懷有思慕之心!”

桓衝道:“既然沒有思慕之心,那還留住三哥,值宿宮禁,不念私情,又是何意?”

兄弟幾個都覺得蹊蹺,桓溫道:“你我兄弟,千算萬算,算不過褚蒜子呀。”

“請兄長賜教。”

桓溫道:“太後命我督七州軍事,封臨賀縣公,如同交付半壁山河,太後是擔心桓家權勢太大,兵權太重,有謀反之心,故而用苦情計,留住三弟,當做人質。”

三弟桓豁道:“太後若是多疑,我即刻進宮,向太後表明,桓家忠心可鑒,絕無二誌。”

桓溫望著窗外,歎了口氣說道:“懿旨已下,這層窗紙,不可捅破,委屈三弟,就做黃門侍郎,替太後守宮門。”

褚蒜子之所以留住桓豁,是因為桓溫最賞識、最器重的便是三弟。褚太後舊情複燃是假,扣個人質是真。雖說桓溫猜到了褚蒜子的真實用意,桓豁留在京師,是為防桓溫謀反,但是北伐是自己心中大誌,留下桓豁贏得太後支持,也便隱忍了。

......

東晉永和十年、公元354年二月,桓溫率兵諸路人馬在襄陽誓師,北伐前秦,開始了褚太後的第四次北伐。漢江岸邊,襄陽城外,戰船林立,人馬雲集,眾將士分為八路,依次是:

第一路鎮蠻護軍桓雲、第二路輔國將軍桓秘、第三路鷹揚將軍桓衝、第四路平西將軍朱燾、第五路鎮西將軍周撫、第六路討逆將軍鄧遐,第七路龍驤將軍袁真;另有第八路梁州刺史司馬勳,從漢中出兵,走子午穀直逼長安。又有譙秀、郝隆等人拜為軍師。

眾將跟隨大都督桓溫,登上江岸搭起的點將台,遠望戰船,氣勢如虹,戰船高大,飛樓插空,蔚為壯觀。

桓溫感慨道:“回想當年,一萬將士,收複西川,放眼今日,四萬水師,將欲北上,大丈夫當如是也。”

二弟桓雲作揖道:“梁州刺史司馬勳,命人來報,其三萬人馬,後日出漢中,將由子午穀,直搗長安。”

“傳本督帥令,命五弟桓衝為正印先鋒官,點齊舟師三千,由漢水發兵,沿丹江北上,直取丹江口。”

“小弟得令!”桓衝登船,隻見三千舟師,載運將士馬匹,沿江行進,浩浩蕩蕩,旌旗飄揚,揮師北上,真見得:

萬裡浮雲送春光,征夫不見雁成行。

戰馬欲從漢水起,鋒刃遙指丹江旁。

前秦朝廷,是氐族所建,由西北高原遷入,本不習水戰,天王苻健便選了一員大將鎮守丹江,這員大將乃是的王侄、大將苻黃眉。丹江渡口,苻黃眉督率兵馬駐紮沿岸,一連數日打造戰船,準備迎戰。一頓嘈雜的打做聲,隻見副將王鑒帶著一個書生前來。

來到苻黃眉近前,王鑒道:“大將軍,我麾下筆吏,有急事稟報。”

苻黃眉打眼一看,王鑒身側,有一書生身長不過七尺,白麵薄須,二眉似箭,雙目精亮,頭紮方巾,淺藍布袍,腰間大帶,鑲嵌一塊圓玉。

苻黃眉打量一番,問道:“此乃何人?”

“末將的帳下筆吏,姓車名胤,字武子,公安人氏。”

“一個小小筆吏,何事要報?”

苻黃眉瞥視一眼,並未把這個筆吏放在眼裡,隻見車胤近前一步,拱手道:“啟稟大將軍,桓溫攜荊襄之兵,發跡江南,善於水戰。大將軍急於打造戰船,水師不經操練,兵卒不通水性,焉能取勝?”

苻黃眉打造戰船,也是沒有辦法,自己瘦驢拉硬屎,而車胤的話點到了苻黃眉的為難之處,點點頭說道:“言之有理,以先生之見,又該如何克敵?”

車胤道:“將軍可移營上遊,水窄之處,木柵攔江,阻擋水陸,逼其上岸,江南人馬一旦登岸,可陸戰取勝。”

“就依武子先生之言,移營上遊水道,木柵攔河。”

此時乃早春時節,北風漸漸弱去,南風驟然增強,而苻黃眉選定的丹江水道,中間是水道,兩側是山丘。真可謂:

千裡北征渡關河,靜橋冷月照清波。

雄兵烈馬起風霽,角鼓旌旗動碧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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