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除瘟抗疫,三征林邑 110:含章殿選帥國舅,禦龍舟再調桓溫(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6489 字 3個月前

“與江風相比,哀家更愁桓溫。這縷縷江風,好似桓溫之勢,蕩漾江麵,橫行荊襄,令人怵頭棘手。”

春分道:“太後既然要使喚桓溫,就需恩威並濟,讓他的千軍萬馬在太後麵前黯然失色。”

“說得好,”褚太後又問:“春分覺得,桓溫何許人也?”

春分言:“朝中大臣皆言,桓溫乃奸雄,野心勃勃,不可不用,不可大用。”

“可率兵征戰,事關千秋,這等大事,非他不可。”

“那太後不妨矜持幾分,端著架子,沉著臉子,就不信那桓溫也敢冷臉對太後。”

褚蒜子微微笑了笑,說道:“春分說的在理,哀家的威風要給桓溫擺足了,他迎駕場麵,也要擺足了。”

“那太後打算如何教訓桓溫?”

褚蒜子道:“哀家說多了,就怕這江風吹走,先傳到桓溫耳朵裡。到是看著江麵開闊,欲壯胸懷,願賦詩一首,以抒我心。”

“請太後賜詩。”

褚蒜子心藏恩威,隻待桓溫來見,先給他折騰一番,迎著無儘江風,開口吟道:

“江風遠遞臣子威,龍船波蕩帝王輝。

鳳鑾欲壓千軍勢,雨露之前先風雷。”

“太後詩詞甚妙,對付桓溫,就要龍行有雨,虎行有風。”春分道。

龍舟擺渡,禦駕親臨。荊州渡口,桓溫、桓秘、桓衝;謀士郝隆、車胤,以及大將朱燾、鄧遐、袁真等人一起迎駕。船板放下,桓溫率麾下眾將官一起跪倒叩拜,迎接太後鳳駕,跪了多時,不見船上有人招呼,桓溫隻好帶著眾人再跪等候。

眼看將到午時,日頭高升,這時才見女官春分,一人走下船板,走到荊州官員麵前,春分道:“太後有旨,請臨賀縣公桓溫,登船叩拜。”

桓溫一愣,站起身來,不由的腿打了個軟。畢竟初春時節,天氣尚冷,跪了許久,凍得膝蓋有些僵硬。桓溫道:“敢問女官,太後隻宣我一人登船?”

“正是。”

“可是荊州官員都在此恭候,太後隻見下官一人......”

春分道:“大都督怕什麼,太後娘娘大老遠都來了,總要召見官員,還能單把大都督帶走不成?”

“下官並非此意,既然如此,就勞請女官帶路。”桓溫跟著春分登船,拜見太後,褚蒜子看著桓溫兩腿走路僵硬,進船叩拜腿仍有些發僵。

當初桓溫稱病不入朝的理由,是跌傷了腿,褚蒜子按這理由問道:“哀家聽說,卿家前不久跌傷,今日得見,不知痊愈否?”

桓溫作揖道:“承蒙太後想著,微臣腿腳,今已痊愈,早已無妨。”

褚太後道:“哀家從未來過荊州,這幾日乘船而至,飽受江風,略感不適,需歇息一二,暫不登岸。”

“太後保重貴體。”桓溫從衣袖中掏出一疊布紙,呈上說道:“此乃微臣禮單,孝敬太後,望太後禦覽。”

“進禮就免了,哀家累了,卿家退下吧。”

桓溫不知褚蒜子用意,隻得退出龍船,回到岸上,褚蒜子沒說幾時登岸,龍舟還在岸邊停著,桓溫隻能率眾官員站在岸上等候。

郡主道福深養宮掖,少有出行,初到荊州,從艙室窗口張望江景,褚蒜子道:“郡主不必張望,到時有你玩的,準備棋局,哀家要對弈。”

“太後宮裡對弈,亭下對弈,這都到了荊州,不下船遊逛,還要對弈?”

“無需多言,這才幾時,速速擺棋對弈。”

司馬道福滿臉無奈,隻得和春分把棋局擺好,褚太後與道福郡主,一個執黑,一個執白,便下起棋來。司馬道福一心盼著登岸遊玩,見褚蒜子毫無遊玩之意,專注下棋。

道福忍不住問道:“太後久居宮廷,難得出遊,到此荊江,為何悶在船上,不肯登岸?”

“江邊風大,哀家怕被江風吹著。”

“太後一路之上,沿江觀景,從不如此,今日定不是為了風大。”

褚太後落下一枚棋子,說道:“桓溫何許人也?世之奸雄,朝之棟梁,既要防他,又要用他。況且此番到荊州,哀家是來求他,談何容易?”

“那太後不登岸,就能鎮住他?”

“野狗當做家犬養,你不拴他三日,如何牽的住他。”

道福笑道:“如此說來,太後果真要讓桓溫岸上候駕三日?”

“隻可惜哀家少根繩索,否則早捆於高杆之上,風吹三天,讓他知道皇威所在。”

“太後英明。”司馬道福陪著褚蒜子不急不慌,下棋對弈,整整一天熬了過去。荊江楚色,近在眼前,卻遲遲不下船,正如唐代大詩人陳子昂所做《度荊門望楚》詩詞曰:

遙遙去巫峽,望望下章台。巴國山川儘,荊門煙霧開。

城分蒼野外,樹斷白雲隈。今日狂歌客,誰知入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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