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秦晉爭鋒,折戟襄陽 203:割發粘須桓石秀,虛兵三欺裴文略(1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5955 字 3個月前

自從前番兵敗,損兵折將,荊州兵馬大傷元氣。都督桓豁連病多日,愈加嚴重,帳內除了長子桓石虔,次子桓石秀、三子桓石民也趕到身邊。渾渾噩噩許久的桓豁,慢慢醒來,見隻有三個兒子陪在左右,桓豁孱弱問道:“眾將可曾到齊?”

桓石虔道:“父帥...諸位將軍皆在帳外,肯否召見。”

“傳來見我。”等了少時,桓石虔把眾將傳入帳內,軍師郝隆、大將夏侯澄、桓伊、竺瑤、毛穆之、毛安之等將領、一並入帳,跪倒榻前。

桓豁道:“本督揮師東川,連戰數載,不能入蜀,反遭敗績,抱恨此生。”

毛穆之道:“大都督,何必如此掛懷?匡複天下,絕非一日之功,今秦國強勢,還請大都督安心養病,不可操之過急。”

夏侯澄道:“成敗由天,大都督已心憂成疾,隻恐壯誌未酬,反害性命,望都督安心養病。”

“兩川激戰,四載有餘,桓豁無才,至負朝廷,遺恨交加,死不足惜。”桓豁吟道。

“大都督保重啊......”郝隆道。

身後眾將,跪在地上,連呼保重,桓豁道:“我死之後,大軍班師,三軍不可戴孝,兒郎不得哭喪,以免秦軍得知,趁喪來襲。”

夏侯澄問道:“若秦軍來追,又當如何?”

“大軍班師,當在渝州江岸登船,沿長江返回,若秦軍來追,銅鑼峽山險絕地,可設疑營,真真假假,徐徐而退,秦軍必不敢追。”

“若秦軍識破,再當如何?”

桓豁道:“次子石秀,長相最肖於我,割發為須,可嚇追兵。”

“大都督果然神機妙算。”夏侯澄道。話音未落,隻見長子桓石虔進帳說道:“父帥,朝廷已命中書令王獻之為使,趕來探望。”

“快...快請...”

王獻之進入大帳,一見眾將跪在榻前,桓豁病入膏肓,王獻之快步走到榻前,躬身言道:“太後命下官前來,乃為授大都督開府、持節,以便臨機專斷,決策軍務。”

“太後待臣,恩寵莫及,桓豁知命,難報皇恩......西川未複,豈敢受開府之職,願儘忠言,望太後允納。”

“大都督儘管說來,太後叮囑下官,此行務必言聽計從,權宜行事。”

桓豁道:“我兒取奏疏來。”

桓石秀呈上一封奏疏,桓豁道:“秦國日益強盛,大晉難以長治久安,帳下眾將,皆為棟梁之才,務必知人善用,奏請朱序任南中郎將、鎮守襄陽;桓伊為西中郎將、豫州刺史。夏侯澄為隨州太守;毛穆之為益州刺史、監沔中軍事......”

話未說完,隻見手臂一垂,一命歸天,眾人趕忙召喚,不醒人世,東晉孝武帝太元二年、377年十月,還未來得及受開府的桓豁,病重離世,時年五十八歲。桓豁一生,外俊內秀,儒雅多姿,文武兼備,忠貞許國,在桓氏出類拔萃,與眾不同,東晉朝廷痛失帥才,追贈桓豁為大司空,諡號為敬。後人朱長孝有詩為讚:

家國盛衰成俊良,多依賢帥佑興亡。兵戎威誌傳荊蜀,才秀美名存鄂襄。

振武修文承節製,智兼略備守清霜。滿腔忠勇書青史,肝膽一生長留香。

依據桓豁生前遺囑,身死之後,三軍不可戴孝,兒郎不得哭喪,大隊晉軍密不報喪,紛紛拔營,撤出東川,班師回荊州。中書令王獻之跟隨大隊人馬,一起撤走,各營將士依照桓豁遺策,在銅鑼峽紮下疑營,交替而撤,由長江沿水路返回京師。

撤兵消息,被秦軍探馬發覺,報於大營。前秦大帥楊安坐在中軍寶帳,沉思少時,說道:“前番沱江大敗桓豁,聽說桓豁病重,此番急於退兵,莫非桓豁已死?”

軍師權翼道:“主帥生死大事,但未見晉軍發喪披白,想必桓豁未死。”

楊安道:“桓豁善於兵法,多懷計謀,如今退兵,追是不追?”

權翼和眾人都不知晉軍內部實情,麵麵相覷,隻見降將裴文略道:“桓豁死與不死,已無乾係,末將願率一支精騎,追擊退兵。”

楊安道:“桓豁死沒死,已是窮途末路,就命裴文略點精騎兵一萬,追擊晉軍,不得有誤。”

“得令!”

軍師權翼趕忙說道:“且慢!兵法雲:窮寇莫追。裴將軍追擊,且行且探,以免中計。”

“末將明白。”

裴文略點齊一萬精騎兵,率兵追趕,馬不停蹄,直逼銅鑼峽。追兵都是騎兵,也無多少輜重糧草,一路風馳電掣,距離撤退的晉軍越來越近,驚動了晉軍後隊的探馬。

晉軍探子策馬飛奔至渡口,探子作揖言道:“啟稟中書令,叛賊裴文略率兵數萬,正往銅鑼峽而來。”

王獻之道:“大都督真是妙算,果不其然,追兵已到。”

桓石虔道:“末將斷後,諸位將軍,先行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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