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秦晉爭鋒,折戟襄陽 205:斥奸臣罵死郗超,謀南征較真周虓(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6024 字 3個月前

車胤扯開領襟,厲聲怒道:“我乃大晉欽使,當儘臣節,今日得死,血濺帥堂,以鑒我忠貞之心!”

桓衝一看鋒刃光亮,人命將傷,趕緊喝道:“景興不可造次,快些收劍!”

“大都督!”郗超血灌瞳仁,火冒三丈。

車胤趁火澆油,指著郗超又道:“敗家之子,喪家之犬,枉讀聖賢書,屢做虧心事!蒼天有眼,當雷劈於九泉之下;大地有知,必沉屍於黃沙之中,不得好死,唾罵千秋!”

情急之下,郗超手握寶劍,不斷抖動,隻覺肝肺劇痛,氣短攻心,一口鮮血溢出,當場倒斃。郗超被當場罵死,時年不過四十有二,眾人大驚失色,桓衝心中對車胤膽識是愈加欽佩,暗自叫絕。

桓衝起身離座,望了一眼暴斃而死的郗超,作揖對車胤道:“武子忠貞無二,肝膽照人,桓某敬服不已,本都督已有心儀丞相人選,願奏請朝廷,任用賢能。”

車胤問道:“大都督所指賢相,又是何人?”

“謝安是也。”

車胤沒想到桓衝心中的丞相,也首選謝安,車胤道:“大都督若肯推舉謝安,下官願與都督聯名。”

桓衝親筆寫了奏疏,稍帶說道:“武子回京之後,勞煩告知太後、陛下,桓衝願移師荊州,謀攻西川,為家兄桓豁複仇,早日收複蜀中。”

車胤也作揖道:“大都督當世帥才,平定西蜀,何愁不成,下官回京如實奏稟,不枉大都督一世英明。”

罵死郗超,死有餘辜,桓衝也被車胤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聽從良言。桓衝意欲移師荊州,了卻三哥桓豁收複西川的未了之願,東晉朝廷欣然應允,改任桓衝為荊州都督。

桓家之所以如此看重荊州,畢竟桓溫在荊州揚名,是桓氏一族的望族之地。尚書仆射謝安也無可爭議,授予為大司徒、中書監、驃騎將軍、錄尚書事,謝安推辭司徒、驃騎將軍之職,也依舊榮登丞相之位。這才是:

氣炸衝天損肝肺,陰謀一破自心虧。

忠貞何懼譏嘲死,奸佞到頭多是悲。

又有詩詞讚謝安道:

功利之爭何必難,眉間二指可容寬。半生讀卷觀閒鶴,謙讓宰官成美談。

以退相期積時望,高存雅量自留丹。官場得失多唯憶,願為淡然心遂安。

西川、東川皆為秦國所有,前秦朝廷也有了些許喘息之機,前秦天王苻堅端坐明光殿上,朝見百官。苻堅言道:“自桓豁兵敗東川,收複兩川之地,如無人之境,如今褚太後又調派桓衝鎮守荊州,固守不動。不知這桓衝是何何許人也,比桓豁如何?”

太尉呂婆樓道:“奏稟天王,桓衝乃桓豁五弟,此人驍勇善戰,但有勇無謀。”

苻堅道:“孤王幾度想收複荊州,奈何桓豁足智多謀,屢屢不得南下。孤王想借此時,殺過漢江,襲取淮南,諸公以為如何?”

呂婆樓道:“兩年年前,丞相王猛曾有遺言,晉朝雖偏安江南,但為華夏正統,安和無亂。秦國各部族,雖是歸順,但並非同心,各懷異誌,不可不防,應防微杜漸,先治內患。”

苻堅道:“羌部姚萇、鮮卑部慕容垂,涼王張天錫,歸順數年,俯首稱臣,無一人作亂,可見早無謀逆之心。”

“人心隔肚皮,善惡難測,天王不可輕信。”呂婆樓道。

苻堅一看首席軍師呂婆樓極力反對,便又問道尚書令權翼,苻堅道:“權愛卿以為如何?”

權翼道:“晉國自桓溫死後,再無一人能統兵北伐,如今已得數年太平,不如修生養息,治理各胡部族,偃武修政,才是上策。”

一看權翼也不主張開戰,苻堅心中有些不悅,說道:“二位愛卿皆是胸懷天下之人,為何偏偏在統一之事上,優柔寡斷?”

呂婆樓道:“大秦看似一統北方,但各部族,以俗為政,郡縣混淆於部落,朝廷政令不通,難以統合,天王三思。”

權翼也道:“微臣曾聽聞,那晉國太後褚蒜子,臨朝三十五載,屢誅奸黨,數敗權宦,平定諸亂,鶴立雞群,於不敗之地,並非為妖作亂女子,不可低估,還望天王三思而行。”

苻堅在兩位軍師身上得不到支持,南征的心思隻得作罷。又問無官無職的周虓,苻堅道:“以周先生高見,孤王該不該南征?”

“周某以為天王不該南征。”

“為何?”

“虓乃晉臣,被俘至此,豈有勸秦王,滅故國之理?”

周虓自始至終,都態度堅決,可為孝敬老母被俘於秦,但絕不降秦。苻堅笑了笑,說道:“我知孟威,不肯真降,若使你真降,孤王除非滅了大晉。明年此時,大秦便是你的故國!”

跟周虓這麼一較真,眾人料到,苻堅的南征之心,統一之誌,猶然於心,白衣大臣周虓也看透了苻堅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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