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台上站著的時候，“看向空洞”的眼神好歹還會被調低透明度的UI界麵遮擋些許。而當自己置身界麵邊緣，不得不放出神識與其接觸時，李儉才切身感知到那幫妖獸為什麼都在此時顫抖。
看向空洞時，理智爆炸感覺像是從雙眼傳入；神識接觸空洞界麵時，理智爆炸感覺像是包裹了大腦。
痛？它哪怕拍馬也趕不上理智爆炸。
理智是李儉的理智，它在低語眼前空無一物，本無一物，不應無一物。
如果一個成年人天生智力發展遭到挑戰，在肢體健全的情況下，連喝水都要彆人幫助，那麼這樣的低語將在他心底一秒念上一遍。
如果一個成年人天生智力發展遇到挫折，在肢體健全的情況下，連穿衣都要彆人幫助，那麼這樣的低語將快上十倍。
如果是一名靈氣複蘇前的健康兒童，這樣的低語將再快上十倍。
如果是一名靈氣複蘇前的健康應屆考生，將再快十倍。
如果是一名靈氣複蘇前的頂尖理科學者，在他的巔峰期，理智念誦的速度將再快上百倍。
如果是一名築基期修仙者，念誦速度再快十倍。
如果是一名金丹期修仙者，再快十倍。
將以上全部相乘，再加一個數量級，就是李儉的神識碰到空洞界麵時，理智正在做的事。
這不是魔音，不是外道蠱惑，而是本心的自然反饋。
魔音和蠱惑可以嗬斥，本心的反饋要如何處理呢？
選擇將其全都歸入“非是非否”“或是或非”都來不及，如果要這麼做，起碼得有一點理智活動，而現在，全部理智都在複讀同一句話。
有那麼一瞬，李儉陷入了混沌。全部理智都在複讀時，再掙脫出來很困難，就像是係統進入了不動點。
不過他終究醒過來了，畢竟那混沌隻有一瞬——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有一瞬陷入混沌。
有一瞬陷入混沌，都是李儉事後檢查才發現的。在他印象中，神識接觸空洞界麵，頃刻間就有澎湃思緒潮水般湧起，又在到達頂點時奔浪流過，一漲一消後，隻剩下一點點矛盾感在神識中殘留，隻比陰風淒厲些許，理智爆炸的強度稍高一點，但不至於影響行動。
李儉沒把這當回事，畢竟附庸戰士們隻用神識貼近界麵時，隻要是直視空洞無礙的修仙者，十個裡頭有九個不過是哆嗦一下便適應了。他不覺得自己能夠好運到連哆嗦一下都用不著，也不覺得自己會是十個裡頭隻有一個的倒黴蛋。
既然適應了，那便嘗試向空洞內探探。李儉想著，繼續行動。
他卻不知，在他神識接觸空洞界麵，身軀顫抖時，身後的妖獸首領們有多害怕。
執勤士兵親眼看著滿裝單兵雲爆彈在自己麵前不到十米距離顫抖，自己還不能走，就說害不害怕吧。
附庸金丹期在那顫抖，它們是一點都不會怕的。不就是個附庸嘛，真被空洞折磨壞了，大不了大夥抬手就是法術衝洗，把附庸戰士當場挫骨揚灰也沒人敢蹦半個不字。但李儉碰到空洞時抖那幾下，真出問題了，難道還能抬手法術衝刷，把李儉挫骨揚灰了也沒半個不字？
再者說了，釋放法術能挫骨揚灰，前提也得是打得過啊……這地方陰風彌漫本來就不適合全力出手，麵對李儉這樣的同盟首領，也隻有平級的首領們能夠在必要時刻“痛下殺手”。八名金丹在不能全力出手的情況下攻擊很可能被空洞打穿理智防線的李儉……
很難說被挫骨揚灰的是誰。
好在李儉平安無事，哆嗦幾下又恢複正常，注意力都集中在空洞界麵，操控神識向空洞內部探去，這才免了一場無端殺劫。
眾首領們稍稍放鬆，觀摩李儉如何行動。它們心下明白，李儉下場這麼急，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打算帶著大軍討伐空洞。屆時攻守同盟必然同進同退，它們作為平級的首領，自然也要身先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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