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確認了下分配的寢室號,曲指敲了敲門。
一個卷發的男生開的門,看見岑致的時候猶豫幾秒,“啊,你是數院的?”
岑致點點頭,他臉上綻開笑容,伸手把行李箱接過來,“快進來快進來。”
進門後有淡淡的葉香,床鋪、書桌整理地乾乾淨淨,地上一塵不染,亮如明鏡。
和上個寢室全然不同。
岑致不好意思讓人家一直推著他的行李箱,加快腳步過去提上行李箱的把手,溫聲道,“謝謝。”
“害,以後就是室友了,謝什麼”,男生擺擺手,彎著眼睛笑,“我叫向胥”,報完名字,他朝岑致伸手,“你呢?”
岑致握住他的手,微一點頭,“岑致。”
向胥握住他的手使勁晃晃,轉頭拇指朝著坐在桌前對著電腦的寸頭男生介紹道,“程青照。”
程青照摘下耳機,轉過來衝他點點頭,算作招呼,隨後指指收拾的乾淨的桌麵,“這是你的位置。”
岑致笑著說謝謝,先去把書包放下來,一轉身向胥就站在他後頭,指指他的行李箱,“我幫你收拾?”
程青照雖然沒說話,但也看著他,意思明顯:隻要需要,他就來幫忙。
岑致笑著擺擺手,“沒事,我東西不多,很快就好,謝謝你們。”
把最後一本書擺在書櫃上後,岑致鬆一口氣,擰開水杯喝了口水。
向胥遞給他一塊兒乾淨的毛巾,“擦擦桌子”,等岑致接過去了,他靠在椅邊上看岑致擦了兩遍桌子,開口道,“差點忘了和你說,咱寢室還有一個人沒來。”
岑致進來時就注意到了,四人間空了一個床鋪。
這個時候搬進來,可能和他一樣,都是數院的。
他折了折沾了層灰的毛巾,問,“他也是數院的嗎?”。
“不是”,向胥揉揉卷毛,笑眯眯道,“他和我們一個院兒,就是之前一直在外頭住,這兩天好像是要回來了。”
和他們一個院,那就是建築係的了。
岑致點點頭,看他一眼,剛打算問問是叫什麼名字,就聽向胥一臉神秘道,“他可不是一般人。”
“……怎麼說?”
“咳咳”,見他問,向胥握拳抵在唇邊,老神在在道,“家世顯赫!聽說過吧,醫學院最近新蓋一棟實驗樓,那就是他爸投的資,還有什麼器材啊材料啊都是他爸爸提供的,好像是特彆希望他學醫。”
岑致一怔,“所以他學了建築?”
向胥痛心疾首道,“是啊,一身反骨,一身反骨!”,他捂著心口,誇張道,“在兩個都會禿頭的專業裡,我寧願選學醫!”
程青照冷冷看他一眼,“聒噪。”
“…嘖”,向胥白他一眼,“少管我”,他搭著岑致的肩膀,哼哼唧唧道,“他老擠兌我。”
這兩人一看就關係很好,岑致不知道怎麼回他這句,隻得轉了話頭,問他,“為什麼想學醫?”。
向胥一下子被他拽回來,一臉你不懂的表情,“要是禿頭了,說不定學的東西還能自救呢。”
“……”
這倒是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不說這個了”,向胥指指那個空床鋪,哀痛道,“沒到的這位,是個潔癖惡魔。”
岑致看過去,發現潔癖惡魔和他對床。
“……”
看岑致不說話了,向胥忙道,“不過你彆誤會啊,他是個好人。”
岑致啞然失笑,“嗯,謝謝你告訴我。”
程青照摘了耳機,“行了,話怎麼這麼多”,他看了眼岑致,淡聲道,“沒這麼嚴重,他誇張的。”
向胥撇撇嘴,把他拽起來,“就知道拆我台是吧?走,今天請爺吃飯去!”
程青照皺著眉,卻沒有拒絕,輕輕嗯了一句,轉頭看岑致一眼,“去嗎?”
岑致擺擺手,笑道,“沒事,你們吃就好,我吃過了。”
向胥笑嘻嘻比了個ok的手勢,拉著程青照走了。
*
門哢噠一聲關上,寢室再次安靜下來,他站起身把書架又整理了一下,看著窗外漸漸沉下來的天色。
有行李箱滾輪的聲音隔著扇門傳進來,在門前停下,下一刻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了。
岑致以為他們是忘了帶什麼,轉頭看向門口,目光落定格在門口站著的人身上,一下子愣住了。
那人眉眼深深,漆黑的眼睛和岑致對上。
正是昨天晚上幫了他的沈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