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沈鬱亭著實顯眼,這邊打籃球的不止他,可岑致還是一眼就能看到。
他記掛著情書的事情,一看到人就想也未想就跑過來了。
雖然當時是解釋過了,但是看對方奪門而出的樣子,保不齊是沒有聽仔細,保險起見,他還是再說一遍為好。
陸珩看沈鬱亭在看他後邊,疑惑著轉過身,老遠看見一個清瘦的男生走過來,眼睛都亮了,“老沈,來找你的吧?”
沈鬱亭沒應聲,後退幾步坐下來,兩條胳膊撐在長椅上支撐著身體,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漂亮,“不知道。”
岑致認出來陸珩就是那天在報告廳見過的,朝他笑著點點頭,“你好。”
“還記得我呀”,走近了陸珩才認出來人,他抱著手臂笑眯眯,“你好啊”。
在場三人,唯有沈鬱亭一言不發,岑致越過陸珩,低頭看向沈鬱亭,“你沒通過我的微信,正好剛才看見你,我就直接來了。”
沈鬱亭仰頭看他,嘴唇抿成一條銳利的直線,“所以?”
“……所以”,岑致險些叫他這直衝的語氣阻住要繼續說話的想法,“我想再和你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陸珩看一眼沈鬱亭,心道這位比較勇,送了情書不說,現在是要當著正主麵來一次正式的告白?
一提起昨天的事情,沈鬱亭眉頭皺的更深。
“就是那封情書”,岑致背著光,發絲都浸染著陽光,襯地眉眼的色彩更濃重些,“你昨天大概是誤會了。”
“誤會?”,沈鬱亭覺得陽光耀眼的心煩,站起身來,十厘米的身高差優勢顯著,低頭看著岑致,一副我就站這兒聽你解釋的氣場。
陸珩也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抱臂聽著。
恰在這時,一道清亮女聲自身後響起,岑致下意識回頭,看見一個漂亮女孩子正往這邊跑來。
陸珩扶額歎氣,單手搭在沈鬱亭肩膀上,“又來了”。
沈鬱亭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看了岑致一眼,“要說什麼快點說。”
陸珩嘖嘖搖頭,手搭上他肩膀,“你還是趕緊跑吧。”
眨眼間,女孩已經過來了,岑致看一眼沈鬱亭黑的和炭似的臉色,猶豫幾秒,還是開口,“算了,下次說也可以的,你先走吧。”
看他這臉色,看來是真的很煩,現在說估計也說不明白,不如下次找個合適的機會。
沈鬱亭眼中閃過驚訝,卻沒多說什麼,微一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陸珩見狀,和岑致揮了揮手,也跟著一起走了。
女孩子跑上來,喘口氣,委屈道,“他又走了”。
岑致歎口氣,附和道,“是啊”。
是走了。
剛回寢室,手機振動了一下,沈鬱亭關上門,掏出看了一眼。
是陸珩。
王曰之行:【這個你必須得看,我剛剛刷到,現在驚為天人】。
s:【不看】
王曰之行:【你最好還是看看】。
一反常態地,今天陸珩沒有纏著他說要他一定要看,隻丟下這一句就沒再說什麼。
反常的事物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沈鬱亭關上手機半晌,還是猶豫著打開了陸珩發來的帖子。
【提問:問問廣大知友們,直男真的會被掰彎嗎?】
【匿名用戶:謝邀,這個問題我本來是不想回答的,畢竟再來回顧一邊自己的辛酸曆程實在太殘忍了,但是看這麼久了也沒有人回答,我就勉為其難地說說我的故事。我從生下來就是直的,鐵直,小時候上幼兒園我就明白這一點。
初中我還暗戀過班上的班花,可惜班花喜歡班長,我沒戲,暗戀還沒轉明就失戀了。
上了高中,大概是我長開了,追我的女孩子逐漸多起來,當然,我比較有原則,一直堅持沒有早戀。
但在高二的時候,我命中注定的女神來到了我的身邊——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隻是為了向你們證明,我曾經確實是個直男。接下來是和這個問題有關的回答。
我高考發揮不錯,上了個還算可以的211,選的土木,這似乎注定了我與男人的糾葛……
總之,掰彎我的那位,也就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最初是和我一個宿舍的,他是那種典型的南方小夥子,個子不算高,當然也不矮,大概177左右的樣子,主要皮膚特彆白,還有酒窩,笑起來好奶好甜……咳咳,走遠了,我們這裡簡稱他h。
我說了我是個鋼鐵直男,剛到宿舍的時候室友對我很熱情,我們是四人間,除了h,其他兩個室友都是北方的,有一個還是我老鄉,大家性格都很開朗,就是h是個容易害羞臉紅的性格,大概是南方男孩子的特性?
(答主友情提示:彆杠,我隨意猜測,並未考證南北爺們兒差異哈),總之我的大學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說說我和h是怎樣變熟的吧。我其實性格算不上好,喜歡獨來獨往。
第一天去上課也是自己一個人去的,當時我已經在路上了,h突然就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他害怕迷路,讓我等等他,我當時暴脾氣就上來了,這麼近的距離誰還能迷路啊?
於是當即立斷要拒絕他,還沒打出字那頭打來了視頻電話,h估計是剛睡醒洗漱過,看起來蒙蒙的,呆毛還炸著。
我本來被耽誤了上課,就已經心情很不好了,開口的時候語氣當然沒有多溫柔,我就說,“什麼事兒?”,h似乎是還沒注意到我的口氣不好,眨了眨眼,我看過去好像還看到他背了書包,忘了說,他是江蘇人,聲音又軟,講話時是很舒服的調調,“你等等我嘛,他們都走啦,我很容易迷路的!”。
我:“……”,我頭一次知道說話能有這麼多語氣詞,而且出奇的……不討厭,隻覺得他聲音好聽。
但我說了,我鋼鐵直,壓根兒不為他的懇求所動。
“草,這麼近都能迷路?”,是的,我非但語氣不好,還說了臟字,雖然我現在想起來非常後悔。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h呆萌地眨了眨眼,說,“可是我隻有你一個人的微信呀”。
隻有我一個人的,誰懂?
我不知道你們懂不懂,反正那種被人需要的責任感油然而生,最後我去宿舍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