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靜思動,一雙透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珠子,王達四麵看人。
令王達萬萬沒想到,蔣先生對矮騾子一詞耿耿於懷。
“混賬,姓王的,你算哪根蔥,在洪興的地盤犯橫,在蔣先生的頭上動土,活的不耐煩了?”
發話的人頭發硬直,皮膚宛若月球的表麵,坑坑窪窪,粗曠的外麵多了幾分溜須拍馬。
不過一眼,王達斷定這貨就是基哥,洪興社的牆頭草,西環的扛把子。
流水的洪興龍頭,鐵打的基哥,幾朝的元老,在洪興混的風生水起。油嘴滑舌的功夫,不見得比電影裡差多少。
“阿基,你怎麼能失禮,王館主在怎麼名不見經傳,但人家在怎麼說也是一館之主,你要客氣點,彆丟了份兒!”
手指夾著雪茄,蔣先生似笑非笑嗬斥基哥。
說是嗬斥,細細聽來,多少有點諷刺王達。
“諾大的洪興社,竟連一丁點的待客之道都沒有,還好意思自稱第一社團,嗬嗬。”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齊聚陳浩南的身上,他們想不到王達的身邊還跟著不怕事兒的靚仔,居然敢在洪興的總部懟人。
“草泥馬,這兒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樣的小卡拉米說話了?”
臉上的肌肉不住顫抖,臉灰唇紫,基哥端的窩火,躋身前躍,高高舉起手臂,應聲而落。
嗖的一條黑影鉗住基哥高舉的手臂,基哥犯難的臉色,不好受。
輕鬆,愜意,王達像個沒事人,出手阻止犯粗的基哥。
明裡暗裡,二人角力。
額頭的青筋若隱若現,豆大的汗珠從肌膚鑽出,基哥的呼吸愈加急促,發麻的手臂因強勁的力量鉗住,完全動彈不得。
端的眼前之人並非泛泛之輩,基哥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惹上這麼一個硬茬,疼痛難忍,暗自叫罵,卻不肯服輸。
輸什麼也不能輸麵子!這是古惑仔最在乎的事兒!
明眸微動,王達身上散發的點點光芒,恰到其份觸動陳浩南心頭的奇點,他對王達的崇拜趨於無窮。
“小兄弟,你說我們洪興社沒有待客之道,這是何解?”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笑道。
“我們來那麼久,你們不以茶招待就算,這會還要出手打人?難道這就叫待客之道麼?”陳浩南嘴角微揚,麵臉不屑。
“看到王館主登門拜訪,可把蔣某人激動壞,你們瞧瞧我這記性,阿基快去泡茶招呼王館主。”拍著腦門,蔣先生訕訕而笑。
基哥臉色犯難的望著王達,有苦難言。
不是基哥不想動,而是王達手中源源不斷的衝勁,壓得他動彈不得。
蔣先生鋪出台階,王達借坡下驢,二人默契十足。
就在王達放手的那刻,如釋重負的基哥大張其嘴,感覺自己站著很久,終於可以坐下的快感,爽!
各方落座。
王達朝陳浩南投去欣賞的目光,陳浩南會意,摸頭微笑,心照不宣。
“王館主,今天你過來蔽社絕不是為了和蔣某人敘舊的吧?”彈了彈手中雪茄的煙灰,蔣先生若有所思發問。
“說巧不巧,昨晚我閒逛,看到一個人躺在路邊,滿身是血,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過去查看,誰知這人自稱是洪興社的人,我看到他傷的那麼重,所以就親自給蔣先生送回來了。”
聽到王達這樣說,山雞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怎麼王先生說的情況和真實情況不一樣?’
憋在心裡實在難受,滿臉疑惑的山雞剛要動嘴皮子,說出真相,一陣酸痛從腳頭襲來。
低頭看去,陳浩南正踩著他的腳子,難怪那麼疼!
陳浩南泛著難色,微微搖頭,暗示山雞不要出聲。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臉上浮起歉意,傻笑不停。
“陳耀,你過去看看這人是不是我們洪興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