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成,那也不成。
楊金水算是看明白了,趙貞吉怕是不會遂他的意。
趙貞吉:“若是沒彆的事,公公請回吧,明早我還要與李青雲海瑞見麵。”
“總之一切行事,本官一定會以聖旨為主。”
送客的趙貞吉心中隱隱有一絲快意。
楊金水回去的路上神情陰晴不定。
朱七:“這個趙貞吉心裡怕是有芥蒂,記掛著剛來的時候公公落了他的麵子。”
楊金水搖搖頭:“這個趙貞吉氣量不至於這麼小,他這是在揣摩聖意,不敢擅自行事。”
“臬司衙門大牢那邊有消息了,趙貞吉下了命令,如果要調走鄭泌昌何茂才要有他的命令。”
幾人回到織造局,大兒子攙扶著楊金水:“乾爹,現在該如何是好?”
楊金水看著朱七:“朱七兄弟,不能再等了,海瑞那邊的把柄咱們可以慢慢等,現在要趕緊把情況一五一十通知老祖宗。”
朱七:“你打算怎麼個說法?”
楊金水:“就和之前的賬冊一樣,一五一十告訴老祖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老祖宗自有定論。”
楊金水的意思,就是把李青雲的法子也一並交到京城。
現在浙江的局麵陷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地步,所有的決定最好都要經過皇上。
“那好。我們今晚就向宮裡呈急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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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平平穩穩地過去了,沒有再發生其他事。
第二天一早,剛過了寅時,海瑞與李青雲頂著黑眼圈起床。
按照規矩,李青雲和海瑞穿戴整齊,去到大堂裡拜見趙貞吉。
趙貞吉穿著整齊官服,三人在大堂中會麵。
在官場,這算是一次隆重的晤見,無論是該省下屬的知縣見巡撫,還是欽案的陪審官見主審官。
李青雲海瑞兩人先是拜見了聖旨,再對趙貞吉自報官名,大禮參拜。
自此禮節做完,三人落座。
趙貞吉:“瞧兩位的臉色,昨晚睡得很晚,都是心係國之大事的人。”
海瑞:“趙中丞說笑了,儘心而為。”
趙貞吉:“兩位大人應該也沒有吃早飯,通知廚房做三個人的飯,我們就在這裡邊吃邊談。”
趙貞吉態度很是溫和,大家都是裕王府下的人,如此一來表示對李青雲海瑞兩人的親近。
“兩位想必也看過案卷,不知有何打算。”
李青雲:“我等才疏學淺,趙中丞乃聲名赫赫的泰州學派大儒,為官多年,頗有政績,趙中丞沒說話,我等的粗鄙之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李知縣此言差矣,正所謂集思廣益,兩位的本事我在南直隸當巡撫時就有所耳聞,況且我也才剛到浙江,對浙江了解的情況還不如二位。”
李青雲臉上笑嗬嗬,也許是不粘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趙貞吉這個客套的說法,在他聽來,都這麼像是在甩鍋。
海瑞:“按聖旨辦事即可,聖旨上要我們審誰,那就審誰,凡事,認真就行。”
“儘吾誌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