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再不拚命,全都要被賊寇殺了!”
對麵一個亭卒厲喝,鼓噪著身邊四五人一起上前。
“咻!”
鄒昂長矛如毒蛇出洞,直接插在此人胸口上。
但其他幾人也衝到了跟前,刀矛狠狠的戳來砍來。
兩個刀盾兵使用盾牌隔開對方的攻擊,隨後環首刀揚起,狠狠的劈下。
作為刀盾兵,他們的訓練比長矛兵多些,但也僅多了盾牌格擋而已。
環首刀的攻擊方式,則僅有一招,劈。
隻有經驗老練,成為二等兵後,他們才會訓練如刺、撩等格殺技巧。
“噗!”
“哢!”
一個力氣大些,刀如劈入敗革。
一個力氣小些,刀刃卡在了鎖骨上,但此人也及時聰明,稍稍收回些,刀尖向下拉去。
鮮血飛濺,迷亂雙眼。
一個照麵,滅殺三人,但對麵還是有武器招呼過來,砍在兩人身上,擦出刺眼的火花。
厚實的鐵甲,有效的擋住了刀刃。
殺!
下一刻,兩個刀盾手又揚起了刀,再次狠狠的劈下去。
再次血光四濺。
這就是有甲的優勢。
折翼通殺,鄒昂等人穩住局勢,梯子上的士卒就源源不斷的湧上了城牆。
......
管亥也爬上了城牆,眼見炅母一個人橫衝直撞,大呼酣戰,他的眼睛眯起,厲聲喝道:“乙隊結陣!”
同時彎弓一箭,正中一名想偷襲炅母的瘦子。
炅母猛然醒悟過來,急忙連連後退。
而他隊中的兩名刀盾手上前,一開一合,把他們的隊率炅母護在了中間。
兩隊陣形一成,便如鋼鐵龜殼一般,密集的站在城牆上。
管亥大聲下令道:“乙隊奪南門,丙隊奪北門!”
“得令!”
炅母一隊,向著南門衝去。
而鄒昂一隊,則是順著城牆上,向北門殺去。
左三鄉的大門,主要就是南門和北門,此刻徐平和劉彭大軍從南部山區殺來,他們的兵力自然集中在南門一帶。
眼見此刻有人攻上城牆,向北門殺去,登時不少鄉紳就亂了手腳,他們開始招呼自家家兵撤退,準備跑路。
原本防備炅母從城牆上攻擊的守軍,頓時出現了較大的慌亂。
戰場局勢迅速的變化,城牆下的鄭凡和朱奚感受到壓力的降低,也開始拚命招呼黃巾軍進攻。
先登之功是爭不到了,那就趕緊殺進城中劫掠吧。
......
看到這一幕的劉彭,臉色相當的難看。
他有奸細不用,就是想讓徐平損兵折將。
然後他再趁勢攻破城池,如此不但拿到大部分功勳,還能沉重的打擊徐平的個人威望。
青龍大寨原本隻有兩個曲,他是其中之一,屬於非徐和家族派係的。
而另外一曲,是屬於督將的,是徐和家族派係。
前段時間青龍大寨的督將和符祝師,以青州刺史即將討伐為由,把獅子屯拔為獅子曲,並調了不少人口過去。
青龍大寨,就變成了三個曲。
而且徐平這一曲還頻繁出擊,打的五龍山賊寇抬不起頭,砍下將近兩百顆人頭。
一時間徐平風頭正勁,隱隱有壓他一頭的趨勢。
這劉彭哪裡還能再忍。
此番作戰,借著老資格瘋狂的打壓徐平,提升個人威望,就是他目前最看重的事情。
誰知道徐平麾下這幫人,居然一口氣真的攻上了城牆,看情形破城隻是早晚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自知不能在等,於是向徐平道:“左三鄉還有北門,東西也有小門,若是讓此地鄉紳逃出去,我們什麼也撈不到。
徐曲長你麾下雖然勇猛,但也不能讓到嘴的鴨子飛走,我帶人去堵北門和東門。
西門和南門就交給你了!”
說完之後,不待徐平回應,直接調轉馬頭“喔爾,喔爾”的離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徐平臉色鐵青。
不過他還是壓下心中淤積之氣,喝令一屯人馬去西門,自帶最後一屯人馬加入到對南門的進攻中。
......
“殺,殺啊!”
城牆上,亭長也組織了五十人組成密集的陣形,防備炅母。
不過兩個陣形甫一接觸,他這邊就慘叫連連。
亭卒門披鐵甲的是少數,家兵門雖然悍勇,但在這種密集陣形前,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一個身高體壯,隻比炅母小一號的家兵頭目不信邪,咆哮著衝過來。
隻見他步伐矯健,刀法迅猛,威勢駭人,然後就被刺了四五個血窟窿。
手中環首刀甚至沒有劈到對麵的盾牌。
“投石!”
忽地,管亥一聲大喝。
後麵的士卒門掏出袋子中的石頭,向前方拋扔過去。
此時距離太近,陣形太密集,弓箭已經失去了作用。
“嗵嗵嗵!”
當對麵陣形中慘叫聲四起的時候,管亥再次大喝:“衝!”
“殺,殺,殺!”
五十人齊聲大喝,邁著整齊的步伐,加速前衝。
“還不快跑!”
人群中,不知誰吼了一聲,對麵陣形直接潰散。
“炅母,帶人搶下城門,放下吊橋。”
管亥下令道,他心中對炅母有些惱怒,好家夥,把自己當成大頭兵用了。
“唯唯唯!”
炅母自然聽出管亥話語中的不善,自己也是極不好意思。
平時訓練的時候,他還是可以的,方才不知道怎麼,忽然就熱血上頭了......
“君上,左三鄉裡的鄉紳跑了!”
孫劍指著街道上奔走的馬匹道。
管亥舉目看去,隻見已有數十匹快馬在彙聚。
而城外徐平和劉彭的人馬,則是以步卒為多,雖然在拚命前衝去堵門,但腳力明顯跟不上。
他低頭對孫劍說了幾句,孫劍雙手抱拳,帶著兩人快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