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猛地扭開頭。
“唰!”
刀光閃過,炅暉的腦袋也被砍了下來。
酷暑燥熱的夜晚,眾人卻是心中涼氣嗖嗖。
“管屯,還有一人未到。”
“侯清領輔兵駐紮於北門。
炅母,鄒昂,你們每什一組,挨家挨戶的去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有阻攔者,殺無赦。”
“唯!”
眾人轟然應聲,一時間動作麻利。
管亥親自帶隊,衝進一間宅院,隻見院中鮮血淋漓,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
四五個黃巾賊正在院中刨地。
而兩個人正按著一個女子,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聽到破門的聲音,那四五個黃巾賊抬起頭,道:“這個院子是俺們占的,你們去其他地方找!”
管亥眼睛眯起,右手一揮,身邊眾人如狼似虎的殺了出去。
短短幾息之間,院中黃巾賊便被斬殺殆儘。
那小娘神情呆滯,旁邊牆角卻露出一個男子的身影,顫聲道:“是官兵麼?”
管亥並未理會二人,帶著眾人搜羅一番,隨即離去。
......
“嘭!”
炅母帶人衝進了一家院中,同樣遇到三四個黃巾賊。
對方喝道:“乾甚,乾甚?”
炅母一肚子火氣,當即一刀劈下,將之斬成兩瓣。
......
鄒昂衝進了一個宅院中,卻見幾個黃巾卒在躺在涼席上聊天。
旁邊的住戶在拿著蒲扇扇風。
他於是問道:“有沒有見到俺的一個兄弟,他長的......”
......
隨著不斷的有人被殺,兩方人馬都開始下意識的大喊著集合。
人影穿梭,火把如龍。
原本就混亂的城中,愈發的混亂。
隨著眾人不斷的彙報,徐平和劉彭都開始敲響了三軍集合的鼓聲。
於是雙方人馬,都開始尋一處地方,連夜安營下寨,做好防備工作。
徐平占據了南門、西門。
劉彭占據了東門,以及嗇夫的署院等,雙方防備嚴密。
而管亥見黃巾眾人不在行屠城之舉,便也率人折返回了北門。
屠城,並不是命令把整個城裡的人都屠殺掉。
真正的含義是,可以屠殺城中的百姓,而不觸犯軍法。
意味著,你可以儘情的去殺,而不是必須把整個城中人殺光。
屠城的目的,還是為了搶掠錢糧。
畢竟很多人的錢,並不會藏在明處,有藏在房梁裡的,有砌在牆壁夾層裡,有埋在土裡的......
如果沒有屠城的命令,這些人被搶走的隻是明麵上的財富。
隻要賊寇走了,他們取出藏起來的錢財,依舊可以過的滋潤。
但屠城,意味著可以肆意的殺人。
也就說說,士卒們不但可以搶走你明麵上看的見的錢糧。
還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包括並不限於殺你全家,以逼迫你供出藏錢所在地。
至於你供出藏錢所在地,對方會不會殺你,則取決於對方的性格和心情。
......
第二日一早,徐平和劉彭兩部查清楚了昨天的事情起因。
畢竟管亥三軍集合的哨聲,太過明顯。
於是兩人各帶著數百人,前往北門去責問管亥。
嗵嗵嗵,嗵嗵嗵!
一時間上千人怒氣衝衝的來到北門。
“止步,入十丈範圍內,格殺勿論!”
陡然,一聲大喝響起。
炅母看著前方千餘人,揮手示意。
他麾下士卒紛紛列陣,一個個隱藏在鹿角和拒馬之後,長矛林立。
見狀,徐平和劉彭都皺起眉頭。
劉彭麾下一個家夥不不信邪,當即上前,忽地一道利箭破空而來,射到跟前。
看著距離鞋麵不足一寸的利箭,此人咽了口唾沫。
“嘿嘿,徐平,這些人是你的兵麼,昨天夜裡殺人,今天見了你還要殺人?”
劉彭瞥了徐平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哈哈,當年太宗皇帝進不去細柳營,我麾下管亥有名將之風!”
徐平哈哈一笑,指著前方的士卒道,“看,這麼早的早上,身披盔甲,全副武裝,個個都是劍拔弩張,刀隨時出鞘,便是官兵來攻,也穩如泰山。”
劉彭氣急敗壞,摸索著下巴的手拿開,道:“彆扯了,嗎的,昨天白天不讓老子進北門。
夜裡,老子這邊被殺了十八個人,今天不給個交代,彆怪老子不客氣。”
“你!”
徐平差點氣結,這時朱奚上前喝道:“速速通傳你們管屯將。”
......
城門樓中,管亥正在吃餅,聽到傳報淡淡一笑。
又喝了口水,然後披掛全身,拿著長槍,背著弓箭,按著環首刀走了出去。
出門之後,一路疾走,來到城門下,遠遠的就衝徐平拱手道:“屯將亥拜見曲長,不知有何軍令?”
見狀徐平挺起胸膛,正要冠冕堂皇的說幾乎,不提防旁邊劉彭早已厲聲喝道:“管亥,你不過是一個屯將,昨天何故殺我袍澤!”
“這,這從何說起啊?”管亥疑惑道。
“還不承認,你昨天晚上集結部眾,殺了我十八個人!
不過你的人動手不乾淨,有些人不敢殺人,喏,這些人都親眼見證。
你有何話說,徐平,今天不給老子一個交代,督將來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