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曦脖子一梗,這才痛心疾首的想起來,自己大哥說了要好好跟自己算賬這件事實。
在柳長曦的心目中,同胞姐姐柳綿綿一向溫柔,大哥柳長風卻是個如魔鬼一般的存在。
都說長兄如父,自己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身邊隻有這兩個人,但是柳長風對自己從來沒有過額外的偏袒或愛護,從小到大隻有嚴厲嚴厲和嚴厲!自己跟柳綿綿和林清蟬他們一起修習,需要更加刻苦的是自己,因為兄長說自己是個男人,三個人一起犯錯,挨打最多的也是自己,還是因為自己是個男人。
柳長曦隻想淚問蒼天,難道他沈青不是個男人嗎?!
但是這話他隻在大哥麵前吼過一次,結果迎來了一頓更加凶猛的家法。從此就再也不敢提了。
柳綿綿曾經安撫他,因為沈青畢竟姓沈,這個理由,他勉強受了。
有兄如此,讓柳長曦對“家”這個詞多了幾分恐懼的意味。這次進京城去考武舉,原本柳長風覺得他氣候不足,本不想讓他前往,但是柳長曦本著早點脫離兄長魔爪的信念,堅定的要去試一試,沒想到一試竟然試了個名列前茅!
柳長曦心裡自然十分得意啊,於是辦完京中瑣事之後,便快馬加鞭的往回趕,最後一日更是日夜兼程,隻想著早點回來,得到家人和沈青他們的道賀和認可,沒想到,遇到了城牆被襲,然後又被兄長抓住了自己的不妥之處…
柳長曦垂頭喪氣的摸了摸後脖頸,等兄長回來,自己會不會狗頭不保呢?
林清蟬看著柳長曦忽而興奮忽而沮喪的模樣,知道他是在頭疼著怎麼麵對自己師父柳長風的火氣,心中不由有那麼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她背著手走過去,俯身低頭從下方看了一眼柳長曦,長長的“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中了個武舉就飄了呢!”
柳長曦心情正糟,當下不想跟林清蟬鬥嘴,隻是彆開眼睛,老老實實的坐下,柳綿綿忍著笑,也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轉了個話題道:“這次回來,能待幾天?”
“最多十日。”說道正事,柳長曦倒是換了一副正色的模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皇上在兵部為我點了個職務,其實已經是破例了。我待太久不太好。”
柳綿綿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開口道:“雖然我沒去過京城,但是我聽兄長說過,京城那地方,比望北城要複雜的多。”
“地處天子腳下,各種勢力勾心鬥角,盤根錯節,你一個新人,背後又有鎮北軍的影子,必然會有多方勢力想要拉攏你,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柳長曦聽著自己姐姐的話,偏頭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故作輕鬆道:“你的口吻越來越像兄長了。老氣橫秋,一點也不像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柳綿綿抬手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柳長曦咧著嘴揉著胳膊,嘿嘿笑了一會,才繼續道:“放心,我會記得兄長的教誨,哪一方也不靠攏。”
“不過,在我剛剛中舉的時候,皇上還沒為我欽點職務之時,便有人找上門來示好,這倒讓我有些意外、”
“誰?”柳綿綿和林清蟬都有些好奇。
柳長曦:“左相,林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