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庭院好是好,但想起了京師裡靺鞨老爺的作派,蘇渙皺眉問道:”吳秘書,這處宅院……”
珍公的秘書知道這位大儒的脾性,解釋道:”蘇先生請放心,這處宅院隸屬於新政府軍部。原屬於蜀郡的一名愛國商人,是他避暑的夏宅,平日裡就住著幾個照顧屋子的仆人而已。
”看這裡空著浪費,新軍大營又在附近不遠處。珍公本有用此地建軍校的打算,早先便讓軍部有償征收這處宅院,又可防無關人士窺探新軍。
”隻是珍公事務繁忙,暫且沒空籌措軍校事宜。先生對住處又有要求,便下令把這處宅院撥給先生使用。這可不是新政府巧取豪奪來的,用來獻媚於先生。”
糾結的眉頭舒展開來,蘇渙問道:”就不知那位愛國商人是誰?”
知道對方多半也存著打探情況的意思,而不是偏聽一麵之詞。珍公的秘書也不惱,笑著說:
”那位愛國商人晚間也會參加歡迎先生的晚宴。他也甚是仰慕先生的才名,在得知我們要將此院移作他用的時候,更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到時,我再為先生介紹,如何?”
”如此甚好。”
雖說是有償征收,蘇渙也清楚,新政府百廢待興,給出的錢不一定能補償這座宅院的價值。但對方是個商人,既看重錢這種阿堵物,也是最不看重的。所以到時和對方見麵,自然有其他說道。
珍公的秘書看蘇家老爺沒有其他問題,便將守在院門的兵士招呼進來,隻留兩人繼續看門。集合起來的,還有一些原本在宅院內各處巡視的兵士。同時說:
”珍公知道先生家人入住首日,必然諸事繁瑣,所以派來一隊人馬協助。而且這裡本是要做軍校之用,也放了些軍部的東西。等到整理告一段落,那些東西再讓他們帶走就好。”
蘇渙聽明白,吳秘書這意有所指的不是原本放在這處宅院的東西,應該是蘇家秘密運送過來的物資。不過事關重大,他也不敢把東西就這麼交出去。因此試探問道:”珍公那邊?”
吳秘書說道:”珍公事務繁忙,無法久待。約莫下午五時許,會過來與先生點交,之後再順路同賢伉儷共赴晚宴。東西在那時間之前整理好便可。不知如此安排,蘇先生的意思是?”
珍公本人親至,那是再好不過了。所有疑慮儘去,蘇渙點頭說道:”便這麼辦吧。我去安排家人。”
”請。”
雖然不是把整個蘇家都搬來蜀郡,但也來了個大半。人員安排,自然是重中之重。討要了宅院的平麵圖,屋舍要如何分配,用途要怎麼安排,這些都要花時間琢磨。
但是本就用作倉庫的幾間屋子,倒也不用花太多心思。按照設計上的用途,把東西搬進去就好。糧倉重乾燥,雜物倉重便利性,而最重要的財貨,自然是放在防護最好的倉庫裡。
蘇燦大爺負責的東西,就是搬進位於內宅與外宅中間,被一堆屋子團團包圍著的小倉庫。
這間小倉庫,四麵無窗,但設計有暗道維持著通風和乾燥。牆壁特彆厚,不像某些不上心的板築壁,練過功夫的人一拳打穿不在話下。倉庫門更是比照宅院大門的標準,厚且堅固。
燦大爺正指使著人,將他們帶來的東西分門彆類。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們搬運的箱子,內容物到底是什麼,隻知道很貴重。有些箱子死沉死沉的,兩個漢子來搬都有些吃力;有些箱子倒是輕了許多,但卻怕磕磕碰碰的。
就隻有燦大爺明白箱子裡頭的東西,看上一眼,就指揮著人放到定處。
原本倉庫內陳列東西用的架子,大部分都派不上用場,被搬到了一邊,甚至挪了一些到倉庫外。
蘇家帶來的東西,除了少數體積小,重量也不重的能放架子上外,其餘的都是堆疊在地上。左一堆、右一堆。
最沉的那幾口小箱子,裡頭裝的是黃金。不少大小不一的箱子,裡頭不是珍珠瑪瑙,就是各種古董古玩。這些東西,倒是可以上架子排放。
數量最多的,卻是材料用上佳香木所造的箱子。這些箱子裡頭封著的是各種靈糧。這些靈糧隻要保存得當,放上個幾百年不成問題。而這些香木箱子正是重點。
還有十幾口鐵箱,看起來沉甸甸的,搬起來份量也不輕。沒人知道這些箱子的來曆,但也沒人去問。
他們負責的東西,要是問得太細,那可是犯禁忌的事情。不相乾的人知道那麼多,是想圖謀主家的財貨嗎。燦大爺對付這樣的人,那可是寧可殺錯,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