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沒證據就不能承認!有證據再說。畢竟胡亂道歉,豈不是坐實了事情是自己親閨女做的。要是真不是她做的,怎麼辦?
既然沒理由,或者說蘇茵很巧妙地沒留下任何把柄,總不成雨天待家裡,閒閒沒事打孩子吧。蘇家老爺可不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就是遷怒下人,讓親閨女投鼠忌器的想法也不曾有過。
聽親閨女說著還過得去的借口,蘇渙就知道了,這是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要是硬挺著脖子不答應的話,這個小祖宗可不會求第二次,她會自己去!
這種事情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心累的蘇家老爺隻能點頭說道:”就讓叔公的兩徒弟跟著吧。你們兩個都不能離開大成的視線範圍,要不然就要立刻回家。”
蘇家老爺也知道自家叔公那兩徒弟,穩重的究竟是哪一個,所以色厲警告著兩孩子。至於車利那皮猴子小時候可更淘氣呢。好孩子放他手上兩天,都會被帶壞。蘇渙當然不可能寄望這位。
被自己親閨女評為憨的親兒,果然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唯唯諾諾地點點頭。但親閨女卻是甜甜地答了聲”好”,一點也沒有把話放在心上的模樣。
看到這雙兒女的表現,蘇渙就知道,看來自己這個大好兒,這輩子都要被女人壓在底下了。自己都有點應付不來的親閨女,還不把她老弟吃得死死的。
彆說一個姊姊而已,怎麼可能把一個孩子定性。但人就是如此,從小見大。小時候會被親姊欺壓得無法翻身,長大後隻要遇到稍微強勢點的姑娘,就會得到一樣的結果,難有例外。
蘇家老爺兀自琢磨起,自己的大好兒該怎麼養,才不會給養廢的問題。
次日,蘇家莊子裡麵依舊是副兵荒馬亂的景象。大夥兒從山城搬回來的東西,十之八九都還沒歸定位。空房子昨天倒是打掃過了,但是誰住哪邊也都要重新安排。
這可不是當初離開時是怎麼分的,如今回來就一樣的分法。六七年時間過去,各房人口都有變化,非蘇姓的也是有來有去,就是留守的蘇家人也有就空下來的房子做一個重新規劃的。
原本留守的要協調,從山城回來的要安排,這些事情都離不開蘇家老爺或夫人的主意。蘇渙得要忙漢津鋼鐵廠這件大事,徐夫人自然得扛起責任,也就沒辦法跟著丈夫、兒女,一起走這一趟。
所以蘇渙蘇老爺,就這麼帶著一雙兒女,坐著一輛馬車,緩緩朝著城郊的鋼鐵廠處走去。高成、車利還有蘇家老爺的護衛們,用步行的方式跟在馬車旁。
其實前往鋼鐵廠的路平整且寬敞,就是用來跑小轎車也不成問題。鄰近處還有個車站,稍遠些還有碼頭,在交通運輸的便利上可說是做到這個時代的極致。
不過從蘇家莊到鋼鐵廠,小轎車是最方便的。隻是小轎車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奢侈品,剛從山城搬回漢津縣的蘇家雖然不是負擔不起,但也還來不及置辦。所以隻能乘坐馬車出行。
這個馬車也不是大金傳統的兩輪式馬車,而是西方的四輪馬車,前麵兩顆輪子還帶轉向功能的。輪子上還有懸吊係統,很好地抵消掉路上的顛簸。
這種四輪馬車雖然沒像小轎車那麼稀有與昂貴,但也算在奢侈品之列了。普通商賈人家還伺候不起這玩意兒。要是那群大兵裡頭有識貨的人,這輛四輪馬車也夠排麵了。
至於不帶護衛,就直闖被一群大兵’占領’的漢津鋼鐵廠,蘇渙連一絲這樣的想法都沒有。要是被當肥羊搶了怎麼辦?假如不光搶了,還撕票了,那可就冤枉了呀。
那場大戰剛結束,大金取得勝利,熬過大戰的士兵毫無疑問都是好樣兒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軍隊都是有信仰、守紀律的忠貞部隊。
有很多地方武裝改製的部隊,跟土匪沒啥兩樣。不光士兵紀律鬆散,就是軍官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這樣的部隊在大戰的大浪掏沙下,其實都被改製的差不多了,但總有些漏網之魚。
對於進駐鋼鐵廠的部隊是啥模樣的,蘇渙並不清楚。所以他可不想賭自己赤手空拳,光拿著一紙任命書就能順利上任,不會有任何阻撓。
拿出四輪馬車,是為了顯示蘇家的排麵。
帶上一雙兒女,也是表示親近之意。
有護衛人員跟著,身上更是長短槍齊備,除了警告有不軌意圖的人外,多少也有在那群複員軍人麵前展示自己的意思。
蘇渙當然不可能要跟一支軍隊比武裝水平,隻是要跟一個群體親近的話,用接近那個群體的形象與之接觸,會是一個好的開始。軍裝不能亂穿,那麼背幾把槍可就是一舉多得的行為了。
可以說蘇渙這等程度的人出行,一舉一動都有其深意。在做到不失禮的同時,他們也要確保自己在外表上所傳遞出來的訊息,不會造成他人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