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隻要不是沒眼色到他們大兵抵達,依舊肆無忌憚地挖礦,就算有被盜采痕跡,蘇渙也打算睜隻眼、閉隻眼,權當沒這回事。
反正沒抓到現行犯嘛。他們又不是警察,沒有偵查的權力。
要是有地頭蛇一點眼力勁也沒有,妄想強壓過江龍,那就看看誰的本領高了。
蘇渙是大儒,儒者講究仁心;但跟強盜土匪之流也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那些迂儒、腐儒在那場大戰中,不是降了,就是死了。前者已失去名譽,後者就剩一抔黃土。
經曆一場大戰,能挺直著腰杆過活的儒者,講究的是’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的道理。殺身本意為自我犧牲,但也不是不能用在彆人身上。
遇到道理講不聽的畜生豬狗之流,那便重拳出擊,以其罪論刑。哪會磨磨唧唧,非要跟對方講出個道理來。
不過蘇渙也不喜歡扮豬吃老虎。示敵以弱,引誘對方出手,再絕地反殺。這樣的做法不是不好,但那開頭也講明了,是用在’敵人’身上的釣魚手法。對自己人,何必如此苛刻。
所以就該擺明車馬,以堂堂正正之師過去。明著告訴人家,我不好惹。要是這樣還有不長眼的,那懲治起來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如何堂堂正正地讓人知道咱不好惹?這事兒簡單,大夥兒都是複員兵,槍帶著就好。外人看不出來自己有幾顆子彈,但是數百條步槍加刺刀,足以震懾一切宵小。
假如看到這種陣仗還敢上前挑釁的,那不是腦子沒救了,就是動機沒救了。不管是哪種,既然對方放棄治療,自己也沒必要留情麵,乾就是了。
不過幾百條槍出門,可不是什麼小事。要是給人誤會是哪邊的隊伍上山為寇,來禍害鄉裡了。造成恐慌事小,要是衍生動亂,有誰因此傷了沒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所以早在林文理首次向蘇渙等人提出鋼鐵廠重建計劃的那一天,就已經取得了蔡鏞蔡縣長的支持。並且隨後由縣府發出正式文書,通知煤鐵兩處礦區所在地的地方官府。
而且在弟兄們出發前往兩處礦區之前,蘇家更派人去沿路打點。
要說鋼鐵廠的弟兄算過江龍不假,但是蘇家本身可也是漢津地界的地頭蛇呀。蘇家的麵子或蘇渙的麵子,在這處地上都很好使。
所以兩批人的路程都相當順利,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主動撞槍口上。
要知道漢津後備第三師暫時歸漢津縣管轄,蘇渙可是從蔡鏞這位師弟處取得了開槍諒解書。隻要事後補齊事由就好。這可跟取得殺人許可沒什麼兩樣。
不過有這東西,並不代表要真做。所以蘇渙也是相當慎重,僅有少數人知道這份文書的存在,沒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頭上的緊箍咒已經解開了。這也是暫時的,而非永久。
先期抵達大誌鐵礦的弟兄們,也就在建設臨時營地的同時,調查著周邊的黑礦礦坑情形。能封的就封,要是有什麼工具遺留在現場,那更是當作無主之物直接征用。
要是有那種開礦開得像模象樣的,那就派人守著,等待林文理抵達之後再行評估。
畢竟在出發之前,林文理就有說明,預備恢複生產的煤、鐵礦,不見得會沿著舊礦坑重新挖掘。也有可能是開挖新坑道,這還要看礦產分布情形。
假如真有人挑對地方了,而且坑道還蓋得不錯,或許就會沿著這新開的坑道挖進去了。
不過眼前,後備師的弟兄們就隻能等待那位林總經理的到來。要是賣力氣的事情,大夥兒可以拍胸脯包辦了。但是怎麼探勘礦產,大家可就兩眼一摸黑了,隻能等那位自稱學貫古今的人。
相較於弟兄們走了一天多的時間才到達大誌鐵礦,林文理乘坐蘇家提供的馬車,一路上快馬加鞭,緊趕慢趕,也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才在中午時分抵達鐵礦區。
其實讓林文理一個人行動的話,他倒是能夠’走’得更快一些。至於是不是用兩條腿行動,就彆太講究了。
但這回蘇渙蘇廠長跟他那個親閨女又跟上了。有這兩位貴人在,交通工具由他們安排,林文理理所當然地蹭車坐,省得自己花力氣,也沒什麼不好。
這個時代已經有午餐的習慣,甚至外國貴族還多了一個下午茶。早有準備的蘇廠長一到,就將家中預先準備好的吃食拿出來。
也不光他自己跟閨女的,還準備了鐵礦區弟兄的份。為了帶上那麼多吃的,可還多備了一輛馬車呢。圖得就是大家聯歡和樂。
雖說有收買人心之嫌,但這就是陽謀,大家也樂得接受。人生一世,求得不就是吃飽,然後生兒育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