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聯係上同門師兄弟外,錢剛這個最早連絡上,並且在外國有良好人脈關係的師兄,也傳來了好消息。
不論是獨逸帝國或聯邦國的老師,錢剛都連絡上了。且因為他一開始就說明了目的,而不是單純的聯絡感情,所以傳回來的消息還包括國外鋼鐵廠的聯絡方式或聯絡人。
蘇渙也就和錢剛一同,琢磨著用字遣詞,再考慮對方的文化習慣後,發了一封不卑不亢的商業電報出去。之後就等回複了。
不要以為兩個讀書人的琢磨沒有用。要是隨隨便便發個東西過去,內容是’有大買賣,速來大金’,十之八九會被對方當成騙子。沒有下文事小,耽擱事情事大。
至於外國跟冶金有關的書籍,錢剛聯絡上的那些人也承諾幫忙收集,但是這邊要先寄錢或透過銀行彙款過去。
外國人可沒有代墊費用的說法,要拿到錢或有人保證可以拿到錢,他們才會有所動作。
這也是為什麼在國際貿易中,銀行的保證書或信用狀是相當重要的環節。大家都怕受騙吃虧,認識的人也一樣。
總之對外聯絡有了好的開始,這的確是讓人高興的事情沒有錯。但是蘇渙也明白了當初林文理所說,要是以國外鋼鐵廠為合作對象的話,漢津鋼鐵廠的重建道路不知道會拖到猴年馬月。
看看這邊,從零開始,從無到有,舊式高爐的修複工作都已經展開了。跟國外的聯係也不過是初步接觸而已。
不提白養著四五千名複員兵的經濟負擔。就是如何安撫這些沒事做的人,不光他頭疼,蔡鏞這個漢津縣縣長也會擔心受怕。
看看蘇渙自己的作為就知道了。石黃鎮陳家直接男丁儘沒,隻餘老幼;平鄉縣則是鎮得沒人敢對他動手。這兩個地方還隻有兩百名弟兄坐鎮,一個人一條槍、五發子彈而已。
四五千人,半個師,子彈開道,近身拚刺,老戰術了,這樣絕對夠拿下一個縣城。就問蔡鏞害怕不害怕。
所以直到現在,蘇渙才真正慶幸遇到林文理。……或者說,是被自己閨女撿回來的?
隻是這樣的大才,怎麼隻是一個兵而已?且大戰之後,馬上就複員了。
因為各地需要剿匪平叛的緣故,所以裁撤軍隊的需求並不急迫。會在大戰之後被複員,大多是出於軍士官兵的主動要求。
可能是家裡有田,所以在外戰結束後,就要回家繼承田地。也有那種願意打外人,但不願意打自己人的,所以選擇解甲歸田。
像漢津後備第三師這種,屬於任務需求,將他們整編改組為類似建設兵團的存在。
否則哪怕是半個師,那也是經曆過血戰的老兵。在沒有監督的情況下放回到社會,很容易形成社會問題。這也是為什麼曆朝曆代的老兵,寧可養到死,也不敢輕易放走的緣故。
這樣的人要是被隨便解散了,搞不好回頭就被那些準備造反的人吸收,成為對抗官方的主力。曆史上,這樣的例子可是層出不窮。
那麼林文理是哪一種?
……
蘇渙驚覺一個事實,他對這個男人的狀況和背景資料,知道的並不多呀!
第一次見麵,是他被自己親閨女撿回來的時候。那時滿腦子都是氣憤,覺得一個陌生人居然想透過自己的女兒,在鋼鐵廠的事務上占便宜。
一方麵也是那個時候,因為鋼鐵廠事務而上門的騙子實在是太多了。蘇渙滿心隻有厭煩,沒有其他想法。
不過穿著軍裝,自稱複員兵,還打了八年仗的說法,無形中增添了幾分好感。是個保家衛國的軍人,總比不知所謂的渾人要值得信任吧。
但其實這樣的說法並沒能得到驗證。除了對方出示的複員令與授田證外,蘇渙並沒有做更多查證。
之後關於鋼鐵廠的重建計劃與技術內容,確實令蘇渙驚豔。雖然還是會擔心對方做的有沒有跟說的一樣好聽,但滿腦子都是把這樣的人才留在身邊,萬不可放走的想法。
再接著就是整天忙到馬不停蹄的日子,林文理白天不是待鋼鐵廠,就是去鐵礦礦區。晚上回蘇家莊,則是寫出一紙又一紙的技術文件或操作流程文件、安全守則。
這種往死裡忙的拚勁,老實說,蘇渙都被嚇到了。他最熱衷於做學問的時代,也沒有這麼拚命。
再說鋼鐵廠處於重建的初期,諸事繁忙且千頭萬緒。身在其中的人,真的是沒有不拚命的。搞得蘇渙都不好意思打擾這個男人,隻能給出最大限度的支持。
但關於此人來曆的問題,一上心之後就如蛆附骨,難以擺脫這樣的念頭。
那麼該如何去問呢?蘇渙如此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