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允熥身邊出現一個僧人,老朱自然會比較敏感。
單純的就是因為老朱知道宗教的威力和影響,哪怕他曾經當過和尚,但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孫過於沉迷其中,尤其是自己選擇的皇儲。
所以在召見道衍之後,老朱也安心不少了,這還真的是一個‘妖僧’,非僧非儒家不說,也有一些本事。要是放在亂世,說不定還能成為謀主。
這麼一想的話,老朱還算欣慰,還好這妖僧給要回來了,放在老四那裡不好。放在任何的一個皇子身邊,都不太好。
老朱這輩子見過太多厲害的人物了,道衍這樣的人在他看來是有點本事,但是也僅僅隻是有些本事而已。就算是謀主,也遠不如李善長厲害,就算是連劉基這些人都不如。
所以也沒什麼好在意的,讓他在允熥跟前效力就好,隻要不亂說一些僧道之言就好。
道衍到底是不是毫無保留的在效力,朱允熥心裡也不清楚,也不打算特彆在意。
隻要能夠踏踏實實的去做一些事情就好,現在也算是用人之際。
在朱允熥看來,鬱新、嚴震直、任亨泰乃至夏原吉等人都是優秀的人才,不過他們的優秀也更多的表現在某一個領域,他們執掌一部沒有太大的問題。
而道衍不太一樣,雖說一些具體的事情不太擅長,不過在大局方麵還是有一些不俗的見識,這也可以給朱允熥帶來不小的幫助。
朱忠匆匆而來,開心說道,“殿下,武定侯在寧波斬倭寇十二人!”
朱允熥就問道,“是真倭還是假倭?”
“真倭!”朱忠連忙說道,“假倭數十,似是還有張士誠餘孽。”
“似?”朱允熥不太滿意了,說道,“這事情報到了我跟前,還沒個準信?”
朱忠連忙請罪說道,“殿下恕罪,臣等還來不及查驗,前天下午的事情。報來的是毀倭寇賊船兩艘,斬倭寇十二人,假倭、海匪數十,繳船四艘。”
朱允熥微微點頭,又問道,“如何剿滅?”
“賊人通倭。”朱忠就回答說道,“有地方商賈私自出海,出海即為盜。”
朱允熥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因為這類事情也算常見。現在就有一些人私自出海,這些人走私不說。要是在海上遇到了一些商船等等,隻要人多勢眾,這些走私的商人就立刻化身為海盜,都算得上常態了。
朱忠繼續說道,“武定侯拿住通倭劣紳,當場斬殺數十人,劣紳膽寒隻能聯絡倭寇,武定侯等人在灘塗當場斬殺、俘獲賊人!”
朱允熥笑了起來,說道,“好,等到捷報報到五軍都督府,令兵部立刻查驗。”
雖說先一步收到了捷報,朱允熥也相信這份捷報的真實性。郭英這樣的地位,用不著殺良冒功,用不著偽造捷報,尤其是這樣的一些戰果也不算多麼的豐碩。
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不能因為郭英是‘自家人’就不注意一些程序。
仔細想了想,朱允熥說道,“你親自過去一趟,既然你是廠衛,該殺就要殺、該審還是要審。”
朱忠看著朱允熥,問道,“殿下,臣要審到什麼樣?”
“不要怕惹出來一些麻煩,不要怕惹出一些地方官、地方豪強。”朱允熥說道,“你若是沒有攀咬,審出來了知府、衛指揮使,我給你請功。你若是審出來知縣、千戶,給你些賞賜。要是審出來鹽商、走私的巨富,我給你升官!”
朱忠立刻露出獰笑,“殿下放心就是,臣這一趟去浙江必然功成!”
彆看在朱允熥跟前,朱忠一直都是儘心竭力的,可是這位功臣之後從來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在外麵,他是足以令人聞風喪膽的廠衛,堪稱酷吏的代表。
其實朱忠也明白太孫的意思,就是尋找一些借口打壓浙江乃至江南的地主豪強,嚴厲打擊一些走私。這也不全是借口,因為盤踞在外海的一些倭寇或者是張士誠等人的餘孽,多少也是一些隱患,能解決自然最好。
作為廠衛、作為天子鷹犬,朱忠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看到朱忠離開,朱允熥也笑了笑,沿海地區不會有太大的動蕩,但是收拾、壓製一些人,那是有必要的事情。
常升腳步匆匆的跑來了,說道,“殿下,潁國公怕是老糊塗了!”
朱允熥就看著常升問道,“為何這麼說?”
常升咬牙切齒的說道,“潁國公征調全寧侯、普定侯為武苑講習,這還了得!”
全寧侯孫恪是鳳陽人,他的父親戰死後就承襲父職,現在還處在青壯年,這也是當年隨藍玉征戰捕魚兒海的大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