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朱允熥多操心,因為很多的事情早就有章可循。大家隻需要按照早就定好的一係列製度來就行,事情就可以井然有序。
至於自家的叔叔們需要帶兵出征,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切都按照規矩來就好。
朱允熥再次來到了武苑,仔細的檢查著一係列的武苑籌建工作。
“工匠這邊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看向嚴震直,朱允熥說道,“工部的事情交給你自然不用擔心,你做事也得當。惟獨就是全都自己握著不好。”
嚴震直嚇了一大跳,趕緊解釋說道,“殿下明鑒,臣豈敢貪權!”
嚴震直這麼謹慎也非常有原因,李善長就算得上是前車之鑒。
哪怕嚴震直自然沒辦法和李善長相比,可是如果解讀出來的是皇太孫覺得工部尚書將工部打造的鐵板一塊,以及貪權,那自然也就是不小的麻煩事了。
不過朱允熥還是笑著寬慰,“用不著如此緊張,天下工匠大多都是在工部登記造冊。隻是有些時候其他衙門有事,工部該放還是要放。”
嚴震直自然知道這些,不過還是忍不住說道,“殿下,實在是武苑這裡有些不妥。武苑若是將作坊需要用人,臣等自然不敢怠慢。隻是工匠到了武苑一概不還,且改了戶籍,這不妥當。”
這就是嚴震直想要吐槽的地方,這些也算得上是讓他感覺到非常不滿的一個原因了。
實在是武苑太欺負人了,做的一些事情也不隻是在挖工部的牆腳那麼簡單了。
武苑的一係列工作,憑良心來說工部一直都是非常配合的,不管是營建還是其他的方麵,能配合的都是在配合。
實際上也不隻是工部,戶部也好、兵部也罷,都不敢在這件事情上拖後腿。
一方麵是因為武苑是皇帝和皇太孫的旨意,另一方麵就是潁國公傅友德這個勳貴坐鎮,哪怕是嚴震直這個尚書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為難。
朱允熥看著傅友德,問道,“工匠改了戶籍,是有這回事嗎?”
傅友德心裡吐槽,可是表麵說道,“回殿下,實在是這些工匠所製的東西太過特殊,臣也隻能出此下策。”
朱允熥一副了然的樣子,點頭說道,“確實是這個道理,這些工匠製作軍械、火器,這些法子不好流落民間,還是管起來最為合適。”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哪怕嚴震直心裡想要吐槽,哪怕是有些文官覺得不太妥當,這時候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了。
皇太孫、五軍都督府強勢是一回事,工匠們所掌握的技藝確實需要保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說很多的讀書人乃至華夏百姓看不上一些蠻夷,除了禮儀之邦等等之外,實際上也是因為一係列的先進生產力等等,這可以讓大家驕傲。
可不是說隻有茶葉、瓷器這些優勢,包括建築、鐵器、冶煉方麵的技術,都是要領先周邊的一係列蠻夷。
當年女真人攻破汴梁,擄走的不隻是北宋皇室、文武或者女子,還有無數的工匠。
蒙古人被趕回了草原之上,他們的冶煉一下子回到了原本的水平,現在一些生活需求的鐵器都不夠。更彆說安南、麓川等等地方,冶煉也都不夠。
冶煉業跟不上,火器等等自然也就彆指望了,差距自然也就更大了,完全也就是一些不夠看的水平了。
鬱新這個時候則說道,“殿下,隻是將一些工匠改為軍戶,怕是不太妥當。臣所知,一些木匠也都成了軍戶。”
常升立刻不滿的說道,“你也是尚書,豈能不知道理?木匠,木匠就不行了?攻城用的雲梯不用木匠,難道要用鐵匠?”
郭英也跟著幫腔說道,“戶部尚書,老夫本來不願多嘴。木匠真有大用,邊關城隘的大門,還是木匠來造最好。”
鬱新隻能連連敗退,他隻是小小的提出了一點反對意見,勳貴那邊就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了。
朱允熥笑著不說話,勳貴有些時候也特彆的有意思,但是整體來說還是比較團結的。
彆看現在的這些勳貴還分什麼淮西勳貴,或者是投效的、歸附的,或者是中山王一係、開平王一係等等,但是在麵對文官的時候,那就是勳貴集團。
所以哪怕藍玉、常升都是看傅友德非常不順眼,可是隻要懟文官的時候,他們都是‘不計前嫌’的並肩子上!
這類情況也不隻是常升等人如此,其他的勳貴基本上也都是這麼一個德行。
傅友德這個時候也說道,“鬱尚書、嚴尚書,不是老夫貪權,實在是軍械茲事體大不能馬虎。”
大概是看對自己有恩的鬱新被為難,夏原吉趕緊硬著頭皮上前,“潁國公,尚書大人並無他意,隻是改動戶籍隻是和陛下先前所定製度有些衝突。”
“不衝突,一點都不衝突。”耿炳文就站出來立刻說道,“此前就有改動戶籍之事,這也就是改幾十、上百個工匠的戶籍,哪有那麼大的麻煩!”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嚴震直、鬱新等人心裡有些不太滿意,也隻能選擇息事寧人了,實在是他們爭不過。
勳貴集團本來就是實力強大,再加上皇太孫一直閉口不言的態度,文官們就算是想要爭也根本就爭不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隻能是識時務了,繼續爭下去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好處了。
朱允熥可不是坐山觀虎鬥,沒覺得這就是想要看到文武之間相互製衡等等,沒有那個必要。
傅友德所作的一些事情也可以說是朱允熥的態度,隻是很多的事情不需要他親自出麵,那自然也就彆指望朱允熥幫那些文官們說話了。
常升這個時候就看著嚴震直,繼續說道,“說起來還有鐵匠的事情要和嚴尚書商討,中都留守司那邊不管是挖煤還是煉鐵、鑄炮,都缺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