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是一個非常勤勉的人,對於政事他無比認真,也從不會有什麼懈怠。哪怕是兒子、孫子會幫忙分擔一部分政事,但是不代表老朱就會當甩手掌櫃了。
不過因為朱標的事情,這也讓老朱稍微的有些吸取教訓了。
來到了文華殿,老朱就問道,“都說你小時候就喜歡舞刀弄槍、閒不住,這兩年也沒看到你練刀練槍了,一天到晚就是在伏案處置這些事情。”
“也不至於,我也時常練練刀槍、活動筋骨。”朱允熥可不是自誇,這是事實,“就是槍法和刀法還是沒有長進,我怕是連我那二舅都打不過。”
老朱就笑著說道,“常升雖說不成器,好歹也是帶過兵、打過仗。他啊,也就是個悍將。你信不信,真要是衝陣,你那三個舅舅一個比一個凶狠?”
朱允熥就問道,“我是知道他們有些武藝在身,隻是沒想到這麼利害?”
老朱隨手拿過一份奏章,說道,“就說那常茂,敢一手抓著納哈出。那可是北元太尉、沙場宿將了,常茂就敢拔刀就砍。他們幾個連將都當不好,隻是匹夫之勇罷了。”
朱允熥就好奇的問道,“祖父,不是我昨天去了趟開平王府,這就來敲打我了?”
“讓你出去走走,這都秋天了。”老朱就說道,“前些天不是說允炆在西湖泛舟,還和人去西子湖采藕。看看,你那二哥這多閒情逸致,你隻知道處置政事。”
還是老朱心疼孫子,他很開心看到朱允熥這麼勤政。可是也時常想著自家孫兒也是風華正茂的年齡,要不是現在家裡實在沒人辦事,也不至於這個半大小子整天忙著政事。
看看其他的兒孫,乃至是那些個勳貴人家的子弟,一個個的都比太孫還要逍遙自在。
朱允熥就樂了起來,說道,“行,三天後我去玄武湖泛舟。到時候叫上我姑姑姐姐,叫上勳貴人家的。再叫上些國子監的,讓他們吟詩作賦,行不行?”
老朱立刻開心了,“對嘍,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你還不滿二十,豈能整天和咱這六十多的一般。你在尋尋,有合適的給你叔叔、姑姑定個親。”
這不是在誇張,而是自皇十六子慶王朱栴之後,還有八個皇子沒有成親,包括寧王朱權。
朱權年齡合適了,是該成婚了。而最小的朱,現在才八歲,理論上還沒到十歲封王的年齡。
老朱的女兒們呢,其實基本上都嫁出去了,也就是一個虛歲兩歲的寶慶公主還在宮裡養著。
朱允熥想了想,說道,“祖父,叔叔們的婚事我來定,這不妥吧?”
“妥,能有什麼不妥?”老朱就說道,“就說你寧王叔吧,也就是和你同齡。說是叔侄,實際上也就是兄弟一般。還有你慶王叔,也是和你同齡,去年就成了親。”
朱允熥就忍不住說道,“慶王叔前幾天還來了家書在抱怨,他這個慶王改駐韋州城。本該是去慶陽、寧夏鎮,現在隻能在韋州城暫住倒也罷了,王府沒有不說,還在那成親。”
老朱滿不在乎的說道,“又不是他一個如此,怎麼就不知道體諒人!咱們也是為他好,慶陽現在供得起他?再說了,真要是現在去了慶陽,他的安危都難說。”
太靠近邊疆了,而且是一個新設立衛所的戰區,尚難保障親王的安全和承受王府龐大的經濟負擔。所以改駐韋州城,這絕對不是一個壞主意,不是對慶王朱栴的偏見。
遼王幾個實際上也是一樣,因為各種原因現在還沒有在封地建王府,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老朱就繼續說道,“你的叔叔們遲早是要你來照顧著,這些事情咱也沒辦法操心了。”
“行。”朱允熥就笑著說道,“這不是還有姑姑們麼,到時候就讓她們參謀、選好人家。不過我先說好了,我選的王妃隻會是五軍都督府這邊的人家,最差也得是個指揮使家的。”
老朱擺擺手,“隨你,公侯人家的也好、指揮使家的也罷,都隨你。”
“反正我是不會給皇叔在找個蒙古女人。”朱允熥就戳著老朱的心窩子,“要不然的話,到時候怕是又要鬨起來!”
老朱氣的要打人,不過這混賬孫子就是如此,時不時故意說話戳一下人,習慣了就行。
老朱仔細想了想問道,“現在這些人裡頭,就允炆找了文臣家裡的?”
朱允熥點頭說道,“尚炳比我們小點,過兩年才定親。濟熺早就和潁國公家的定親了,高熾和我同齡,定的是指揮使張麟家的。”
老朱就笑罵說道,“什麼指揮使,無非就是他女兒被選為世子妃,這才賞了個兵馬副指揮。這身份啊,還是有些配不上咱那胖孫兒。”
老朱又開始催了,“快些成親、快些給咱添個重孫,和你差不多歲數的都成家了。你看看允炆多有出息,前腳剛成親,這邊就傳了喜報。”
朱允熥也沒有想到這些啊,朱允炆是在朱標喪期剛過才成親的。可是現在就有了動靜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就會有第一個孩子了。
老朱自然是開心的,要說重孫老朱現在也是有的。靖江王一脈的朱讚儀就是老朱的重孫輩,不過到底是隔了一層,是侄重孫了。
朱允熥就說道,“允炆的子嗣肯定是按照輩分來,得是文,再加個土。”
允文遵古訓,這是太子朱標一脈的字輩。再加上五行相生,這就該到土了。
朱允熥就問道,“祖父,允炆的子嗣是誰來起名字?按說也是我爹的首孫.”
老朱直接打斷,說道,“按照常理是這麼回事,隻是你不一樣。你是皇太孫,以後就是皇帝,這是祖宗之位。不要說兄弟了,就是那些叔叔也得敬著你。”
老朱開口,對朱允熥說道,“你的子嗣,咱想著要不叫‘文圭’。”
朱允熥覺得不對勁,曆史上朱允炆的第二個兒子就是朱文圭,也就是那個被朱棣關了幾十年連牛馬都認不出來的建庶人,和曆史上朱允熥的後代‘吳庶人’可謂是難兄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