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等人也不是不想求情,一些官員或多或少的也會有一些身後的宗族等等,人情等等這也是最為難以處理的一些問題。
但是沒辦法,涉及到一些政策性的事情,哪怕是鬱新、夏原吉這樣的重臣或者心腹,也沒辦法改變老朱和朱允熥的想法,有些事情就該執行。
朱允熥看向道衍,又問道,“鹽引的事情現在查的如何了?我還就不信了,這些事情難道就是沒有些蛛絲馬跡?按圖索驥,現在也該有個說法了吧?”
聽出朱允熥的不滿,道衍雖然尷尬、為難,但是也實在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現在是真的不敢隨意的奏報。
倒不是說開中法、鹽引已經被宗室或者商賈給腐蝕殆儘了,現在也未曾發現崩塌式的局麵,隻是有著一些小範圍的情況,對於大局來看是沒什麼影響。
可是一旦牽涉到宗室勳貴,這些事情就需要查的仔細一些,要不然說不定會掀起大案,或者是背上離間皇室親情的罪名。
看著道衍為難的樣子,朱允熥問道,“查出來了一些?”
道衍也不敢隱瞞,說道,“回殿下,確實查出來了一些,還是和江浙沿海的鹽場有關,有些鹽戶和鹽商有所勾結。”
所謂的鹽商,實際上現在的大明很難有真正比較龐大的鹽商團體。曆史上明朝中後期和清朝的鹽商,那才是真正龐大的鹽商團體和勢力。
大明現在是引岸製度,也就是鹽商運銷食鹽,必須向鹽運使衙門交納鹽課銀,領取鹽引,然後才可以到指定的產鹽地區向灶戶買鹽,販往指定的行鹽地區銷售。
曆史上的陝商、晉商以及徽商,在揚州下關一帶聚集,這些人也確實靠著這種製度成為了顯赫一時、富貴一時的團體。
朱允熥冷笑說道,“怕不隻是如此吧?鹽戶、鹽商,他們能有多大能耐?多半是一些官員也是給拉攏了,到底是利欲熏人心啊,這也是不怕死的!”
聽著朱允熥的話,道衍等人就感覺到脖子有些涼,這位皇太孫可能是動了殺心了。
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人敢去求情等等,也確實就是因為這麼一些事情,真的不值得去求情。
官商勾結、貪贓枉法,這樣的事情放在哪裡都是要嚴肅處置的。
尤其是當今天子和儲君對於貪腐之事深惡痛絕,依然有官員在一次次吏治整頓後膽大包天。對於這樣的官員,也不值得有什麼好同情的。
看到道衍算是默認,朱允熥就說道,“你讓人準備一下,讓吏部、都察院的人準備接手,我倒是要看看這裡頭還能有多少人卷進去!”
如果一些相關衙門秉公執法,那自然也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可是如果這些衙門的一些人被拉下水,也彆怪朱允熥不留情麵了。
道衍咬了咬牙,說道,“回殿下,周王府、齊王府、遼王府,多少和這些鹽商有往來,查實的是周王府管事私下授鹽引。”
朱允熥的表情瞬間就變了,直接說道,“召三王回京,我倒是要親自來問一問了!一應人販悉數緝拿,錦衣衛給我盯好了,彆給我來個死無對證!”
道衍跪下,繼續說道,“武林郡王府,似是也有人私下拿出過鹽引,有官吏拿了郡王殿下的照會開出鹽引。”
對於道衍說的這些情況,朱允熥有些意外,但是也談不上是特彆的意外。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所謂的天潢貴胄。如果親王、郡王授意,一些官員還真的不敢不開鹽引,大量的不敢開,少量的敢開幾份。
朱允熥也不廢話,直接開口說道,“召武林郡王回京,令有司羈押人犯,早些給我送回來!”
“我那二哥,最好是給蒙在鼓裡。”朱允熥看著道衍,繼續問道,“事情是你查出來的,還是錦衣衛查的?”
道衍自然不敢隱瞞,回答說道,“回殿下,緹騎多有助力,臣才得了些許線索可以追查,查案之人都不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
不怪朱允熥這麼小心,而是對於錦衣衛和北鎮撫司,有些時候也是需要防備一二,就怕這些人為了功勞直接來製造出很多的偽證。
這些人不是沒有這樣的膽量和能力,這些事情他們做起來也是心安理得。所謂的天子爪牙,有些時候也會揣測上意,為了邀功會無中生有。
到底會不會是大案,很快也就可以知道答案了,現在先把人證和線索等等給送回來再說,這才是最為要緊的事情。
至於其他的事情,實際上也不需要特彆著急,仔細的調查也就行了,不急在一時半會兒的。
因為這些事情,朱允熥的心情確實不太好,總以為天下安寧了、吏治清明了,可是現在再看看,哪裡是那麼一回事啊,無非就是有些事情不知道罷了。
可惜朱允熥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現在也隻是身居皇宮,對於外麵的很多事情也隻能通過各種渠道去了解。
雖然是因為這些事情心情受到了影響,不過朱允熥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要是不能很好的去調整自己的情緒,處理起政事來,肯定是要給整抑鬱,或者是直接心態爆炸。
畢竟很多的時候不全都是好事,各種各樣的糟心事等等一大堆。
回到東宮看到徐妙錦在慢慢的散步,朱允熥的心情就好了不少,還得是家裡有人才好,要不然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那確實更鬱悶。
“殿下,腹中孩兒好似頗為調皮。”看到朱允熥,徐妙錦也非常新奇、驚喜的說道,“臣妾要是坐下,他就要動起來了。”
朱允熥瞬間來了興趣,開玩笑說道,“那還真的是我孩兒,我自小就頑劣、好動。”
徐妙錦抿嘴一笑,說道,“孩兒若是能有陛下一半聰慧,臣妾就知足了。”
朱允熥哈哈一笑,“那可不成,你可比我聰慧。我倆的孩兒,肯定更為聰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