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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們兩個昨天實在是玩的有些過晚了,勉強洗漱了下,可謂是倒頭就睡了。甚至睡得安怡欣是在快下午時分,被手機的振鈴吵醒的。
那振鈴先是響了一陣,因為沒人理會被迫停止了,接著立刻又孜孜不倦的響了起來,睡夢中的安怡欣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經紀人緊急找自己,伸手摸到手機一看,發現那是翟瀾的手機,她們兩個的提醒聲音設置的是一樣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餘光不小心看到了手機屏幕所顯示的電話備注是——父親。
安怡欣是沒有看伴侶手機的習慣的,現在沒有複合更不會主動去翻,但就剛剛那麼睡眼惺忪的瞅到那個備注後,真的直接給她瞅醒了。
“父親”這兩個字在當代社會已經很少會在口語中出現了,因為它更多的會表現出一種過於疏離和階級性的關係,給予人以壓迫感。
而且安怡欣和翟瀾婚前婚後,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未曾見過翟瀾的父親。她就一個醜女婿,還未見公婆呢……沒見父母的原因有很多,一來是在安怡欣所接觸的教育裡,見不見對方父母其實並不重要,她隻是和安怡欣結婚,二來翟瀾似乎一直不願談起自己的父母和家庭,甚至在以前和樂音聊到家庭這個話題時,還會憤憤不平。
那種憤憤不平是是實質性的,似乎是帶來過傷害的,讓安怡欣會對翟瀾的家也本能的永遠敵意,哪怕在她年幼的記憶裡,翟瀾的父親隻是一個帶著眼鏡的,文質彬彬的alpha。
隻是不論敵意不敵意了,手機就在她手裡抖著呢,打電話的還是她曾經和未來的嶽父!!安怡欣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她呆在那裡,而翟瀾應當是感覺到了自己一直依靠著的熱源體消失了,頭扭了扭,又重新想蹭回她的懷裡,在靠到她的馬甲線處時,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糯糯的問道:“怎麼了嗎……”
這時候手機震動停了下,安怡欣也啞火了,卻不想那電話又立刻打了過來,她還是把真話說了出來:“寶,你父親。”
翟瀾嚇的兩眼猛的睜大,直接起身,一把拽過了電話,本能性的就想接起來,但是看了安怡欣一眼,終究是沒有接起,她本能性的對安怡欣露出了一個很甜也很乖的微笑,俯身輕輕蹭了下安怡欣的臉頰,這才說道:“我去接個電話。”
她說完,甚至是等到安怡欣點了頭後,她才出去的,隻穿著那單薄的睡衣踏著拖鞋。
“去沙發上把被子蓋了!彆冷了——”在床上的安怡欣連忙叮囑著,翟瀾飛快點著頭,卻也不曾回頭。
安怡欣在床上坐了會兒,沒有跟著出去,而是自己起身去洗漱了。一般她刷牙時候,總喜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對於她而言是一種放鬆的時間,甚至可以把音樂都從腦子中趕出去,但此刻她滿腦子卻都隻有翟瀾。
她在很早之前聽好友吹噓怎麼聊戀愛的時候,聽過這樣的一番話:在一段婚姻關係裡,坦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說雙方是手機內容,比如說對方的社交點,等等無一例外。
但不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安怡欣舊固執的覺得“坦誠”的觀點是對的,隻是要有一個極高的度。
就比如說現在她可太想知道,翟瀾和自家嶽父聊了點什麼了。但偷聽解決不了問題,她應該做的就是給翟瀾足夠的安全感和信任度,從而使她可以袒露心扉。
“但我做的到嗎?”安怡欣隨意的用水抹了抹臉,把疑惑問出了口,也是在這時候翟瀾回來了。
翟瀾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撒嬌的蹭了蹭,好像自從翟瀾得了信息素的病後,總是會這樣無意識的撒嬌,很可愛,安怡欣心軟的,回頭抱了抱她。
安怡欣一邊抱著,一邊想親翟瀾,因為她已經刷過牙了嘛,但是翟瀾還是飛快的撇過了臉,隻讓她親啄了一下臉頰,就一邊說著“我還沒刷牙呢。”一邊自己刷牙去了。
家中的東西基本都是一式兩份的,規規矩矩的情侶款,擺在一起就很賞心悅目。
翟瀾很是自然的拿起沒用過的那個牙刷,刷了起來,甚至刷著刷著,就出現了和安怡欣一樣的情況,直接望到鏡子裡去了。
翟瀾是學電影,拍電影的,她曾經告訴過安怡欣,鏡子在電影裡是一個極為特殊且重要的。意象性表達的工具。
其中有一項便是叫“自我省視”,指的是鏡子內外的兩者,其實代表的是兩種寓意,算是一種比較藝術的表達方式吧。
而此刻翟瀾望著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變得極為堅定,像是有著某種審視的意味,而在她身後的安怡欣,看著鏡中的翟瀾,心裡隻隱約的浮現了一些不知怎麼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被隱瞞了極大的事情,而且這件事將給她的計劃帶來偏差。
這種感覺讓她很是不舒服,但也無能為力,因為不舒服來自是情感,而無能為力來來自自己的身份。
畢竟歸根到底,她們此刻甚至連複合這個消息的苗頭都未曾提過,更像是一個一夜情。
翟瀾漱了漱口,說話的語氣倒沒有什麼一夜情的意思,很是沉重,像在糾結,先是用:“給我些時間”做開了頭。
之後這才說道:“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下,現在要出門,有可能今天就不在家了。”
翟瀾頓了一會兒。
輕輕的說:“我儘量趕回來的。”
她通過鏡子凝視著安怡欣的臉色,而安怡欣也通過著鏡子在望著她,那一瞬間氛圍都凝固了,好像兩個人都在審視著對方,又或者審視著自己心理的那一組形象。
安靜寂靜的氛圍持續了很久,還是安怡欣先退的步,她說道:“好的去吧,如果真的回不來看,記得早些和我說。”
翟瀾點了點頭抹了把臉,走出廁所,穿上外套,戴好口罩,便想匆匆出去了。
但那腳步聲,不過剛剛在門口響了幾下,翟瀾就立刻又跑了回來。
她猛的撲回了安怡欣的懷裡,像是有一些害羞,又好像是撒謊怕被人發現一樣,聲音小小的問道:“我好像有些不舒服,你能給我一個吻嗎?”
“帶信息素的吻。”
她似乎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目性太過明顯,便又強調了一下。
安怡欣似乎什麼都沒聽出來,也沒看出她的小心思一般,一點點將她散落的碎發理至耳後,然後,
然後給了一個極深的吻。
翟瀾走的時候是暈乎乎的,她被吻到完全不記得,安怡欣究竟有沒有釋放信息素了。
這一夜翟瀾沒有回來,她是6點多那個打了個電話過來的,聲音比較正常,隻是不知為何安怡欣總覺得她哭過,便隻好溫柔的仔細傾聽著她的話,最後在電話這邊安慰著:“沒事的。”
但最後仍舊沒忍住的說道:“那我晚上直接一個人去橫店了……再見麵要明天拍攝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