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網上吵得天翻地覆的,現實世界的架也吵了好幾次了,甚至翟瀾連“安怡欣是不是不行?”的這種話都丟出去了,可謂是一起都一團亂麻,讓人大呼頭疼。
但連這團亂麻上的灰塵,在那兩個新助理被強製要求離開後,可謂是絲毫都不曾落到安怡欣身上。
在無形之中,她確實被身邊的人保護得太好了些。
安怡欣就隻是迷迷糊糊地在懶人椅上補了個覺,等她醒來,每天會跟她彙報網上一團亂七八糟事情的助理不見了,隻有翟瀾陪在她身旁,卻也隻是在低頭著寫寫畫畫的。
安怡欣醒得突然,腦袋還是暈的,索性一側了個身,半爬在懶人椅上,就一直看著翟瀾。
看她漂亮的側臉,因為認真地寫寫畫畫著,而透出的那股子英氣,很是讓人著迷。
至少很是讓安怡欣著迷。
安怡欣就這麼望著望著,眼皮子又耷拉了下去,便看著翟瀾側顏,在溫度適中的屋子,在舒服的懶人椅子上又一次地睡了過去。
很是舒適。
等到安怡欣再醒來已經是深夜。
說是醒來其實不準確,安怡欣其實是被親醒的。
親她的人很是溫柔,帶著一股熟悉的好聞的味道,在唇齒間輕柔地接觸,又凶狠地不願放開。
矛盾又迷人,使人上癮,勾得安怡欣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便和翟瀾的眼睛撞到了一塊。
還沒等安怡欣去細細欣賞翟瀾的美貌,就見剛剛她自投羅網進到自己懷裡的人,猛地抽開了身。
還生硬且刻意的轉過去了身子,不看安怡欣,愣是嘴硬的在那裡說著:“我,我感覺自己身體不太舒服了,趕緊吻的你,要點信息素。”
說到這翟瀾似乎是覺得自己底氣足了些,轉回頭來沒忍住和安怡欣半是抱怨道:“你總是忙著忙著就忘了我,生病也不能讓你時刻想著……”
安怡欣見她沒有生氣的樣子,便也應下這份抱怨,連忙認著錯,說著自己會改的之類的話。
隻是弄得一旁的小助理一邊手足無措的想提醒安怡欣要去補個妝,換個衣服,為離開開拍的夜襲準備了。
一邊又滿腦子都是翟瀾剛剛和自己吵架時,那冷酷,高傲到不屑的冷漠的樣子,和眼前這撒著嬌的可愛模樣瘋狂打著架。
這兩個截然相反,毫不相關的樣子,在小助理的腦海裡打到她都快崩潰了。
打到她腦袋疼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高聲喚著:“彆談戀愛了——姐——到拍戲的時間啦——”
這才在這兩尊祖宗被迫分開的身影裡,獲得了那麼些真實的快感,頭也不疼了。
小助理表示:舒服了。
但是這一嗓子是真的把安怡欣給弄醒了,她被喊的清醒地認識到,她不能攜帶太多的現實世界的情感在身體裡,不然等會兒會影響演戲的。
這麼想著,餘光瞟到了翟瀾,還是忍不住接著蹭了蹭翟瀾的鼻尖。
蹭的每一下都是忍不住地認真和藏不住的小心翼翼。
喜歡這東西,哪裡是說放下就放下的,能拆卸就拆卸的,它是種子,被埋進了骨肉做的土壤裡,在每一次難過和欣喜的雨中緩慢生長著,最後一不留神,未來花的枝椏探到了你的心臟。
酥酥癢癢的,卻每一條脈絡都在叫喚著你心中最真實的話語,它們在呼喚著
——“我喜歡你。”
安怡欣突然這麼對翟瀾說著,莫名其妙,又極為認真。
認真到翟瀾一時間手足無措,眼神晦暗,落荒而逃。
就是都這般了,翟瀾還記得把剛剛寫寫畫畫的手稿帶走,可以說是屬實不容易。
安怡欣望著翟瀾落荒而逃的背影,沒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了起來。
***
那一晚的夜戲,大家熬了個通宵。
劇組拍戲熬通宵是極為正常的,但那一夜的圖長安卻和瘋了一般,幾乎是沒有給任何一個喘息的口子,一直不曾停歇的狂拍著。
一個攝影撐不住了,換彆的攝影,最後所有攝影都不行了,就換成大攝上,到最後大攝們都快撐不住的時候,遠處的天邊泛起了微微的亮光。
微弱,卻透亮的。
也是那一瞬間,圖導大喊了一聲“全場安靜——”
直接把一直因為沒人能替換她演戲,腦子早已混沌,全靠意識撐著的安怡欣嚇出了一絲清明。
然後就聽到累極了的場景扯著嗓子大喊著:“……28場15鏡1次!”
“28場15鏡1次……?”安怡欣的腦子勉強的動了動,她想起來圖長安和她講的戲,想起來劇本,卻又因為疲憊和疲憊所帶來的疼痛,而動彈不得。
“咚——”
“咚咚咚。”
也是在這瞬間在場的所有人突然聽到了整齊劃一,氣勢宏大的鼓聲,清脆卻又厚重,紮實卻有深遠。
便見專門打出的清晨的光裡,那煙餅的煙和山間的霧氣,一起被鼓聲震開,一點點的露出了,在白霧裡疲憊和檸檬到有些傻的安怡欣。
卻見安怡欣無意識的側著頭,似乎是被鼓聲所震撼,又似乎是被這般的聲音所驚醒。
她迷茫的睜大了眼睛開始尋覓,恍惚間見這迷霧裡好似突然出現了許多的人,她們身著少數名族的服飾,綠色藍色的布料翩飛著,銀飾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同時他們都露出了漂亮的肌肉,動作像是古時候的功夫,又像等待出擊的野獸,而那手裡拿著的鼓槌,像是隔空敲著什麼一般,跳躍著,敲擊著,和鼓聲形成了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