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僵局。”安怡欣重複著翟瀾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很淺,到不了眼睛裡,“所以瀾,我不要這個麵子了,我想說……”
“我想說,我介意,我嫉妒,我輾轉到猜測了一整個下午,我……不開心。”
“你在猜什麼?”翟瀾覺得自己抓住了某個重要的東西,忍不住嗓子沙啞地問道。
“我在猜你的朋友為什麼突然會來……是來阻止我們的嗎,是來觀察我們的嗎,還是?她隻是來看看你的?她來得太輕易了,而且我試探的時候,她的意思是你叫她來的,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瀾……”
“若是簡單的朋友相聚,此刻帶上我也不算丟人,可我卻不知道,甚至翠兒都知道,我卻一無所知……我嫉妒和彷徨到幾乎發瘋。”
安怡欣說著,手不由的死死的拽著她紋了身的那隻胳膊,她的神情緊繃,神色緊張,眼睛睜的巨大,她在這黑暗和暖光中,明豔的像天上的神靈,卻脆弱像是一抹要泯滅的幽靈,一觸即碎。
翟瀾張著嘴巴,一時間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卻不由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安怡欣。
那個為了一個夢,就來到中國的安怡欣,那個說要去苗族就去苗族的安怡欣,那個見自己不開心,直接騎著摩托帶自己橫跨美國的安怡欣……肆意的,張揚的,自由的。
愛恨皆濃烈的,無拘無束的安怡欣。
“究竟是什麼把安怡欣變成了這樣?”翟瀾問自己。
卻什麼都問不出來,隻能問的自己的內心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問的腦海裡如碎片般展示著,閃爍著的那些自由的模樣,全數倒映在了此刻安怡欣蒼白的臉上。
像是一個詛咒,又像是一種成長。
可翟瀾終究是想不清楚,她不明白,她明明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安怡欣的身邊,那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是在什麼地方……安怡欣悄無聲息地變成了如今這副不開心的模樣。
是因為體麵嗎?自當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翟瀾的腦子亂透了,她一瞬間覺得一切都失控了。
她失去了控製。
煩躁。不滿。還有無端的煙癮,全部冒了出來。
翟瀾難受地清了清嗓子,用力地望著安怡欣,問道:“我可以抽煙嗎?”
她被安怡欣管著已經戒了許久的煙了,身上也沒有帶煙,如今煩躁瘋了,也還是不想讓安怡欣不開心,故而率先問了問。
而安怡欣很是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抽煙了就不能親吻。”
安怡欣的話音未落,翟瀾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坐到了安怡欣的大腿之上,用力地把安怡欣按在了門上,狠狠地親了起來。
她拽著安怡欣的長發,死死地框住了安怡欣臉,像是瘋狂地抽煙一般,瘋狂地吻著安怡欣。
她用力地撕咬著,吮/吸著,牙齒和牙齒打著架,打得滿口鮮血,玫瑰花的香味和曇花的香味全部往外溢著,也纏繞著不願分開。
翟瀾問道自己快要窒息了才緩緩的停下了這個親吻,轉成了一下又一下的,親啄著安怡欣的嘴唇,享受著這種擁抱和餘溫。
她吻累了,煙癮也下去了大半,拿著手指一邊輕點著安怡欣的鼻尖和唇間,一邊說道:“那是夢雅……你有可能知道她。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她過來了……隻是。”
“隻是?”安怡欣輕輕地咬了咬翟瀾的指腹,用虎牙一點點地磨著,弄得翟瀾有些癢。
翟瀾怕癢,想收回手指,卻不想安怡欣會直接將她的指尖完全含進嘴裡,用溫熱的口腔包裹著,還無辜地睜大了眼睛,一臉“我什麼都沒有乾呀”的模樣,望著翟瀾。
翟瀾被她看得失去了三魂六魄,一下子把心裡話全都說出來了:“隻是……我說麻煩她來調查你的。。所以不太敢和你說。”
“調查?”安怡欣張開了嘴,等翟瀾紅著臉收回了自己的指尖後才緩緩的問道。
“對……調查,調查你狀態很差的那段時間,你和圖導瞞著我的事。”安怡欣的臉紅得根本消不下去,“其實夢雅勸過我,讓我直接問你的啦。”
“那為什麼不問呢?”安怡欣溫柔的問道。
翟瀾此刻的臉都是通紅的,根部不敢直視安怡欣的溫柔,索性低下了腦袋,看著安怡欣的衣服,小聲地說道:“因為我害怕。”
“害怕?……”安怡欣似乎有了不好的猜測,語氣不由的有些不開心。
“嗯。我好怕。”翟瀾很認真地應道。
“你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心情變得開心了些,”翟瀾緩緩抬起了頭,目光澄澈,且認真地說道,“我怕如果我問了,你會變得不開心。”
“那一定是一段你不開心的日子,隻是我很自私,哪怕是那樣的時光,我也想知道,但是我……我又會忍不住害怕。”
她說著緩緩的抱住了安怡欣,輕聲的說道:“我想要你開心。”
安怡欣聽得渾身一愣,心尖發軟,甚至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最後軟得一塌糊塗。
安怡欣反手緊緊地抱住了翟瀾,一時無言,後來滿腔,滿腹的交織著,好像成了個巨大的網,把她死死地裹了起來,使得她像喝了酒一般,頭腦又清醒,又暈沉沉的,像在做夢。
趁著這股勁,她捏了捏翟瀾的臉,親了一口她的嘴唇,最終腦子發暈地解開了最上麵的幾個口子,露出了她精致的鎖骨,還有那串黑色的,漂亮的紋身。
安怡欣從翟瀾的嘴唇,一點一點地親到了她的脖頸,最後落在了紋身處。
寒風激起了她們兩個的雞皮疙瘩,同時也讓她們更加興奮,安怡欣甚至抑製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最後在翟瀾的鎖骨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留下了個極深的印記。
咬得她滿口的血腥味,咬得她好像真的獲得了,擁有了一些東西。
安怡欣索性不起身了,直接把腦袋陷入了翟瀾的鎖骨之上,陷在了翟瀾的胸上。
也是在這麼令人感到安全的地方,她終於開了口,對翟瀾說道:“你可以問我的,我會回答的。”
翟瀾輕柔地摸著安怡欣的頭,她們現在的姿勢,是她坐在安怡欣的大腿上,而安怡欣陷在她的懷中,她們交織在了一起,完全不分開,便好像真的可以坦誠相見了。
她問安怡欣道:“所以你和圖導瞞著我什麼了。”
安怡欣身體一僵。
少頃,還是放緩了身體,她輕聲地說道:“我唱不出歌了……瀾。”
“這個我知道。”翟瀾強調道,“我猜出來了,還有嗎?”
安怡欣道聲音變得有些小:“我……瀾,很久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的耳朵旁邊,都……沒有音樂了。”
“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我聽不到音樂了……現在的風聲,在我的耳朵裡,便隻是風聲了。”
翟瀾愣住了。
安怡欣卻還在說道:“瀾……我把音樂弄丟了。”
翟瀾呼吸一滯,對哦,她好像也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安怡欣彈琴,沒有見到她拉二胡了。
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