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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翟瀾說的是讓安怡欣去給她探班,但實際上第二天一大早翟瀾就忍不住了,全副武裝的,帶著口罩和帽子的,偷摸摸地跑到安怡欣的片場探班去了。
那時候安怡欣還在燈光和攝影機的包圍下搔首弄姿呢,根本不知道翟瀾來了,而陪著她的薛偉倒是第一時間看到了翟瀾,卻以為是什麼私生之流,正準備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將其趕出去的時候,發現這個偷偷摸摸的人影,竟然是翟瀾翟大導演。
薛偉:……
很好,他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她們兩個就這樣相隔著一段距離,相安無事的一起等著安怡欣收工。
安怡欣早上收工倒是收的很快,因為她上午根本不止一個活,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耗,這也導致了她在拍完後就立刻轉身,走向了薛偉那邊。
卻也是在走的途中,她看見了遠處那團名叫翟瀾的黑影。
她隻是掃了一眼那黑影的輪廓,就立刻認出了那是翟瀾,說真的其實連安怡欣有時候都會震驚於她自己對於翟瀾的了解程度,彆說是輪廓了,她甚至可以通過腕骨判斷出哪個是翟瀾,那種判斷是沒有什麼依據的,純憑一種感覺,一種直覺。
卻無往不利。
所以她忍不住的愣住了,有些傻乎乎的望向了那團黑影。
而薛偉的反應卻很快,在她看見安怡欣對著翟瀾發呆的瞬間,就立刻走到了安怡欣的麵前,近乎於有條不紊的和安怡欣聊起了關於王導那邊的事情。
大致意思就是勸安怡欣準備準備,記得要去王導的組。
而望著翟瀾的安怡欣,第一時間其實是沒回過神的,第二時間反而是回想起了,她昨天和翟瀾聊的那些話。
那些翟瀾勸她去王導劇組的話,最重點的是她確實也不希望那個一直在幫她的圖長安會難做。
與此同時,那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翟瀾也緩緩的對著她點了點頭。
於是望著翟瀾的安怡欣,終究還是緩緩地點下了頭。
薛偉興奮但同時小聲地說著:“好的好的,那我現在就去和王導那邊溝通,記住哦,5天後我們要過去!”
安怡欣抿了抿唇,輕聲的應了句:“嗯。”
中午吃飯的時候,翟瀾問安怡欣:“你為什麼就這麼不想去王導的組啊,王導一定會哭死的!”
安怡欣有些害羞,眼神飄忽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了:“去拍了話,我離開你很久,而且到時候你和王導的電影一起開機,那我們就更見不到了。”
翟瀾忍不住笑著伸出手戳了戳她,嘀嘀咕咕地說著:“哎,你說你呀,怎麼就這麼黏人呢!”
“真是的!”
安怡欣低頭看了看翟瀾一直戳自己的食指,珠圓玉潤的,很是可愛,可愛到她也不阻止翟瀾的小動作,隻是不由地在心裡想著:
“某人連我一個上午的小拍攝都要來探班,倒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更黏人一點。”
最後安怡欣看著翟瀾開心的神情,還是沒把話心裡話說出來,隻是拿起了翟瀾一直戳她的食指,放在嘴邊親了親後又放下了,柔聲地哄著翟瀾道:“快吃飯吧。”
而翟瀾在指尖被她親完後,整個人像是被擼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同時又開心的不得了,於是接著把尾巴翹的更高了些,哼哼了幾聲後,才接著吃起來飯。
安怡欣並不反感翟瀾的這份嬌氣,甚至很喜歡的,很寵溺的望著她,臉頰上一直帶著微笑。
***
安怡欣解決了王導這邊的事情,這段時間的煩惱,倒真真就隻剩下了翟瀾生日禮物的這一項。
最主要的是她把這件事,把這個禮物,實在看得有些太重了。
所以她目前想的所有提案自己都不滿意,俗氣一些的送花,送蛋糕就不用說了,像送同款耳釘這種看起來就很曖昧的,又因為翟瀾沒有耳釘而完全被否定了,至於像什麼親手做一個陶瓷杯送給翟瀾的這種想法,她自己又嫌棄不夠重視,直接被劃去了。
就這樣安怡欣想了好些天,始終就是想不到,而要去王導家的日子又一步一步飛快地逼近,使得她甚至有些煩躁了起來。
最後救她出火海的竟然還是圖長安,圖大導演。
圖長安一片拳拳的愛徒弟之心,使得他在確定了電影應該不用補拍之後,過來問安怡欣,問她劇組幫她定製的那些套苗族衣服和打的那一整套銀飾要不要托人給她送過來?
如果要的話就讓小助理去拿就好。
安怡欣不願拂了長輩的一番好意,便感謝了一番,說自己要了。
同時她腦子裡好像猛地抓住了什麼線索,但是一恍神卻又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使得她很是混亂。
而讓她走出這個混亂的是她下午去錄了一個香水的廣告,化妝老師為了凸顯她拿香水的手,給她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自然也是品牌方的,同時也是化妝老師千挑萬選的,所以戴在她手上極為好看,使得化妝老師不停地誇她的手適合戴戒指。
銀飾,戒指,安怡欣和翟瀾,生日禮物。
那一瞬間所有的線索都套上了。
安怡欣知道自己要送什麼了。
她可以送翟瀾一枚戒指。
一枚由她親手打造的,銀質的,用於求婚的戒指。
而且,而且最主要的是,安怡欣一摸腦袋,甚至想到了她有戒指的設計稿……
那還是她知道自己可以和翟瀾結婚後,就立刻請父親托關係找的最好的設計師設計的,極簡風格,卻包含兩人名字的縮寫,線條流暢到幾乎完美。
就是最終沒有被打造出來,不曾見天日。
安怡欣是偷摸摸回家把她藏起來的戒指設計稿找出來的,一路上提心吊膽,就生怕出去采風了的翟瀾提前回來。
好在一切都算得上順利。
設計稿拿出來後,第二步就是要找銀飾的製造店,而且還是能讓她自己製造的那種門店。
這種店其實挺稀有的,也很難找,但是北京不愧是首都,安怡欣自己找了找,甚至托薛偉去問了問人,最終還是給她找到了這麼一家店。
安怡欣就開始了她偷摸摸的,努力製作戒指的日子裡去了。
——而且安怡欣想得很好,她想的是雖然她動手能力很差,但是自己親手做終究是一份心意。
到最後實在不行就再麻煩人按她的設計稿再做一個好的,然後那個好的就當她們倆以後結婚時的戒指,而她自己做的那個醜八怪呢,就當一個紀念品也不錯。
但是她確實是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動手能力。
在安怡欣整整努力了一天半,且把所有能騰出的空閒都耗在那個小銀飾店裡時。
她發現,她連個醜八怪都做不出來。
安怡欣和教製作她的銀飾的老師傅麵麵相覷,兩個人一時間都說不出一句話。
“要不算了吧,年輕人。”老師傅看到她已經被劃傷了的手,沒有忍住勸她的。
而安怡欣看著她麵前這些奇形怪狀,完全不能用的銀飾,反倒不由生騰起了一股不服氣的勁。
那種不服氣主要不是來自於銀飾上,而是來自於這是她想送給翟瀾的禮物,那又怎麼能輕而易舉的被她或者其他人放棄呢?
就和她和翟瀾一樣,若是她倆有誰早一點放棄一步,那她倆也過不到今天這般的日子。
安怡欣一咬牙,偷偷摸摸地又加了訓練和製作學習的時間。
然後就被翟瀾發現了。
這其實不被發現也難,翟瀾隻要每天一打開手機,就可以明顯地發現,安怡欣每天給她發自己快到家的消息一天比一天的晚。
甚至有一天都晚到了一些,離譜了,晚到翟瀾都覺得安怡欣是不是要跟她坦白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可安怡欣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還想偷偷摸摸地把他自己那雙變得滿是傷痕的手給藏起來。
可這哪裡藏得起來?畢竟安怡欣每天和翟瀾的距離都是負的,翟瀾能不知道她受傷了嗎?
於是翟瀾的一通電話打給了薛偉。
薛偉什麼都招了。
就這樣,翟瀾知道安怡欣的早出晚歸,的滿手疤痕都是因為安怡欣在那裡給她做生日禮物了,做的是很珍貴的,由安怡欣親手做的,銀飾的,戒指。
翟瀾愣住了。
然後她慌了。